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反倒是向方天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是啊,周大人,这位大人说的极是。廖大人的死不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而是三年前就埋下了祸根。这祸根,便是那个叫吴元化的巡检!”
说到吴元化,季老人咬牙切齿,语气加重许多。
吴元化?
方天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带我们进来的那个人就姓吴啊,而且看他的样子,在那群士兵流氓里地位也很高。
“可是现在守在城门口,穿着甲衣的吴元化?”方天问道。
周凉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同时也想到了带他们二人吃面的吴姓士兵。
“对,就是那混蛋!”
季如会手指捏紧,手臂上一根根青筋突出,配合灰暗的皮肤和一块块老人斑,看起来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发芽土豆。
“他带着我去见了镇里的一些有名望的人,在他们的花言巧语下,我向廖玉轩大人美言,并把那些人介绍给了大人。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一夜,他们与大人谈了一晚上。就在大人到他们府上赴宴的时候,一大群流氓混混围住了廖大人的宅子,赶也赶不走。
当时我也不知道,只以为他们是流氓懒汉,来凑热闹,看新县丞的。没成想,他们居然是那帮乡士派来的!”
“等等,你说是乡士派来的?有什么证据吗。还有,这些乡士是乡士会的人?”方天打断了季如会的话,不过这次,季如会没有苦着脸。
他一脸惊讶,“大人您初来乍到的,怎么知道的乡士会?”
方天一只手放下鼻下,似在思考,看起来整个人高深莫测。
“是吴元化说的。”
“吴元化!”
季如会站起,一只手狠狠拍在桌上,唾沫星子乱飞,“大人,您可不能相信他!这个人,大奸似忠!当时廖大人也是听了他的鬼话,才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哦?你是说,廖玉轩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吴元化?看来,你还是不怎么老实啊。”
周凉突然说道。
“我……这……”
季如会涨红脸,退开两步。
周凉望了一眼窗外的天,已是半边黄云,太阳半落了。
“我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二人先去解决了晚饭。您老好好想想,待会我们回来,希望您老能说清楚。”
说罢,周凉拉着方天就走出房间,出乎意料,这会季如会没有拦他们俩。
透过方窗,方天还能看到低着脑袋的季如会。
“怎么,就这么走了?”
周凉一边走一边说:“按照我的经验,心里藏着话不愿说的,都该晾一晾。总得让他明白,这个镇子里除了我们,没有人能帮他。”
“可若是我们走了,那乡士会就派人来灭口怎么办?”
周凉摇摇头,“不,我不相信乡士会会这么干,如果说吴元化是乡士会的人,那他一定会把我大夏天将的身份告诉他们。”
“这个时候,那帮人不会想着再出什么幺蛾子,只会想着怎么跑路。毕竟,身为大夏天将,我可以先斩后奏嘛。”
方天眯着眼,“周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彼此彼此,我好歹有编制,你可是天生的啊。”
两人插科打诨间,不知觉走出几百米,来了一间大酒楼边。
里边传出浓郁的饭菜香味,倒是让方天想起了严司和苏问鱼。
唉,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
可惜现在自己也不好去找他们,一是诅咒加身,自保且不足,哪有余力去找他们。
二来,严司刚借着自己的“死”大闹一通,现在自己出去,实在不妥。
“方天,快些进来,怎么傻愣在门口。”
方天回过神,原来周凉已经走进大堂了。
“两位大人,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满人了。”
一小二走到周凉、方天身前,马上弯腰赔笑,“实在对不住啊。”
“这样啊,扫兴扫兴。”
周凉也没有大官架子,摆了摆手,连说无事,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两位!若不嫌弃,可以和我们同桌。”
声音清朗,方天一眼望去,是一白衣少年与一华服小子。前者约莫十八九岁,少年老成,后者十一二岁,稚气浓重。
“哦?”
周凉向着白衣少年一拱手,“这便多谢了。”
周凉、方天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桌,来到两人这桌。
期间,两边几桌数十双眼睛死死盯着他们,显然,这二人也不是普通人。
邀请他们的两人,正是在城门口议论方天的那对兄弟!
“大人。”
白衣少年起身作揖,身旁的华服小子还嘟嘴坐着。
少年一拉他胳膊,这华服小子才半推半就地站了起来,满脸不情愿地向二人行礼。
“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吾弟在家中被惯坏了,失了礼数。”
“无妨无妨!”周凉摆摆手,“我们是被邀请的,算是客,本来就该我们先行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