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儿在院子里的泥土上，就着月光，用树枝学写字。

千字文的内容，他一早在学塾外面偷听，已经背会了。对照着千字文内的文字，一个个练下来，一晚上的时间他学会了十多个字。学累了，就跑回屋里睡觉。

一会儿的功夫，睡了个昏天黑地。

松哥儿最不耐烦看这些，又习惯了早睡早起，比柏哥儿睡的还早。

石头不知何时，趴在桌子上睡的西里呼噜，还在桌子上流下了一滩口水印。

王氏把石头抱回炕上，又把炕上睡歪了的松哥儿挪正，免得压到了石头，累的一身汗。随意擦洗了一番，再回去时，荷姐儿、兰花儿与杏花儿也在自己的炕上睡熟了。

“你做什么？”

收拾完的王氏，一头瘫倒在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

谁知李二柱一把抱住她，双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来游去，王氏嗔怒道，“孩子还睡在旁边呢！”

李二柱：“……”

怏怏的把手放回自己肚子上，“睡觉睡觉。”

没一会儿，身边传来王氏均匀的呼吸声。显然这一天把她累惨了，又是去镇上打了个来回，又做了这么多活。还受了一番不小的惊吓，不管身体还是精神都疲倦到了极致。

可李二柱睡不着呀！

自从分家来到这破茅屋，跟一群孩子睡一个房间后，他再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本来老夫老妻的，这种事情不做就不做吧，李二柱也不是不能忍。

偏偏今晚烛光下的王氏，该死的鲜活有魅力！

李二柱觉得浑身燥热，连腿上的伤口仿佛都不那么疼了。他只想……好吧，想了也白想。王氏显然已经睡熟了。李二柱烙饼一样在炕上挪动，因了腿伤连翻个身都困难。

好不容易翻过了身，想着背过身去，不看王氏可能会好点吧？

然而并没有。

眼睛看不到了，思维只会更活跃。

王氏的一嗔一怒，轻颦浅笑，就像电影画面一帧帧在他脑海里闪现。他第一次发现王氏还有这一面，鲜活的充满烟火气，让他一颗心止不住的发烫。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当王氏醒来，打算起床去做早饭。

一回头就对上了满腔幽怨，一晚上没怎么睡踏实，顶着两只硕大黑眼圈的李二柱。

王氏：“……”

“孩儿他爹，你是腿疼啊还是脑袋疼，这是一晚上没睡着觉嘛？”

王氏很担心，摸了摸李二柱额头，“还好没发烧，看你这憔悴的，眼睛都黑成啥样儿了？不行，我还是去找刘郎中给你看看，不然这心里头不踏实。”

“……我没事。”

李二柱默默拉住了王氏，“不用请郎中，我就是……饿的睡不着。”

“啊呀，都怪我，”

王氏一拍脑袋，“昨儿晚上光顾着说话，后来又忙着裁衣服，都忘记你没吃饭了。”

“好像只给你喝了两碗水来着？难怪给你饿的睡不着觉，那你咋不喊醒我呢！”

“我这就去做饭啊，孩儿爹你稍等等！”

李二柱：“……”

郁闷的收回想要拽王氏的手，算了，误会就误会吧。

难道他还能解释说，他是为了……咳，这种事情睡不着觉嘛？不过孩儿娘这一提醒，本来他只是随口扯了个理由，掩饰失眠的真正原因，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不，是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