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妈的话被言中了。
第二天晚上,丽春院便有刺客登门了。
头牌李桂姐挨了顿暴打,姑娘们对高衙门畏为虎蛇,没人敢来陪他。
外面寒风凛冽,彤云密布,高衙内闲得无聊,又无处可去,便叫来李达天和周守备陪着赌钱。
陪着长官赌钱的规矩便是只能输不能赢,
李达天和周守备都是老狐狸!他们深谙此道,所以他们便将在丽春院门口值守的雷横和朱仝叫来陪着玩。
雷横和朱仝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掌灯时开始赌,一直赌到半夜,高衙内赢得钵满盆盈,李达天和周守备不输不赢,最倒霉的便是雷横和朱仝了。
两个人输得精光,一个铜钱都拿不出来,这场赌局才算完。
高衙内忽然嚷嚷着肚子饿。
李达天不敢怠慢,吩咐雷横说:火速去狮子楼定一桌菜送来。
此时夜空中飘起鹅毛大雪。
雷横纵然心里一百个不同意,也不敢不答应。
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这个有深厚背景的混账比自己高了好几个等级。
乖乖地去吧。
雷横出了丽春院,顶着风雪,垂头丧气地赶奔狮子楼。
“王八羔子,真他娘的会折腾人,害得老子输钱,还他娘的得去给你们叫吃的!”
到了狮子楼前,里面黑灯瞎火,人家已经关门闭户,打烊了。
雷横咣咣敲开房门,值班的店小二打着哈欠给他开了门。
“原来是雷都头,这么晚了有何吩咐?”
“赶快准备酒菜送到丽春院!”
“雷爷,这……这都啥时候了?”
“放屁!高知府肚子饿了,他管你啥时候!”
官差得罪不起,店小二只得将雷横请到屋里,让他坐在厅堂的火盆边烤火,自己屁颠屁颠跑去叫醒厨子。
雷横烤着火,听到后厨传来生火起灶的声音。
店小二倒是很识趣,给他送了一壶酒还有两盘下酒的小菜。
“雷都头暂且等候,酒菜很快便准备好!”
雷横谢过店小二,一个人喝闷酒。
他心里很不痛快。
这几天顶着寒风,整天和门神一样守候在丽春院门口,片刻不能离开,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被折腾得跟孙子一样。
累倒也罢了,还得陪着输钱,当这狗娘养的差事有何用?
雷横先骂高衙内,然后骂李达天、周守备,最后还没解恨,又把自己给骂了一顿。
借酒消愁愁更愁,一壶酒入了喉下了肚,他有些晕了。
他迷迷糊糊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见后厨有人出来。
奶奶的,这酒菜照理说早就该准备好了?怎么店小二还没有出来?
雷横摇摇晃晃站起身,准备去后厨催促,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伙计提着一个大食盒从后厨走了出来。
这个伙计头上戴着狗皮帽子,身上穿着羊皮袄。
狗皮帽子太大,遮挡了大半张脸。
“让大人久等了!”
“酒菜都……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雷横扫了他两眼说:“走,走吧,跟我去丽春院!”
正要出门之际,雷横又上下打量了两眼。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新来的?”
那汉子唯唯诺诺地说:“回大人,小人是新来的厨子,上个月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