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旺走到和尚跟前,斜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撇了撇嘴,然后拖着长音问道:“秃驴,你是不是辽国人?”
和尚摇了摇头说:“贫僧不是辽国人,我来自西域密松林齐腰峰寒亭寺。”
听说不是辽国僧人,来旺斜了气。
他一边转身往店里走,一边不耐烦地骂道:“这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养闲人,赶快滚!”
“贫僧两天没吃东西了,恳请给我点斋饭,我可以用我葫芦里的神药来换!”
“啥神药?”
独眼龙和尚瞅了瞅来旺,然后说:“我的神药倒是很适合施主!”
来旺听的这里顿时来了气。
“放屁,老子身体硬朗着呢,鬼才吃你的神药!”
独眼和尚笑了笑,双手合十,走到他跟前低声说:“施主两眼无神,面色灰暗,与尊夫人同房时必然力不从心!”
这个和尚说的不错!
这是来旺的软肋,这是让来旺痛苦不堪的阿格硫斯之踵。
来旺老婆因为这事儿牢骚满腹,骂他不中用,不像男人。
来旺的老婆叫宋蕙莲,那可是阳谷城出了名的美人。
这个娘们儿肤白貌美,柳叶弯眉,桃花眼,尤其那双眼睛勾魂摄魄,无论多正经的男人,瞅一眼就得沦陷。
来旺不中用,宋蕙莲耐不住寂寞,半年前便红杏出墙,她背着来旺,偷偷地跟隔壁邻居,赶马车的老王好上了。
虽然老王破衣烂衫,挣得不如来旺多,但是老王身强力壮,赶的一手好马车。
没有不透风的墙,乱嚼舌头的人有的是,天长日久,宋蕙莲红杏出墙的事传到来旺耳朵里去了。
他很郁闷!
老婆红杏出墙本来就让来旺深受打击,更让受不了的老婆的相好非富非贵,而是穷得叮当烂响的车夫老王。
来旺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骂宋蕙莲说:“臭娘儿们,偷吃也倒寻个好的,偏偏找了老王!那个穷鬼有啥好?哪里能和我西门府的管家”
宋蕙莲心中暗骂:老王虽然穷,但起码是男人!哪像你如同一头中看不中用的蔫骡子
她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她矢口否认!
“来旺,你他娘的少听那些混账胡说道,当年老娘跟着蒋聪时瞎了眼,偷偷与你相好,他死后,我嫁给你以后便安守本分,从来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来旺信了!
只要宋蕙莲说的他都信,哪怕宋蕙莲说太阳西边升东边落,他都觉着说的有道理。
但是宋蕙莲接下来的话让他无地自容。
“来旺,你他娘的赶快找人将你的毛病治一治,老娘可不想守活寡!如若不然,我宁愿嫁给老王吃糠咽菜也不跟着你。”
来旺一直将这事儿视为奇耻大辱。
照理说他管着西门家的生药铺子,弄点滋补的药易如反掌,但是他不学无术,对药材狗屁不通。
这事儿又难以启齿,他不得不旁敲侧击地找店里的伙计帮忙,因为这小子平常狗仗人势,寡恩薄义,伙计们对他恨之入骨,所以伙计们非但不帮他,反倒故意借机戏耍捉弄他。
他们倒是给来旺弄了很多奇药,但是非但没达到补肾健体的功能,反倒越吃越亏空。
来旺非但没有变强,反倒越来越弱了。
他整天因为这事儿愁眉不展,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
如今来旺听了和尚这番话,
一下子触到自己的痛处了。
他将独眼僧人拽到旁边,压低了声音问:“师……师父,你说到是真的?你真有神……神药?”
和尚嘿嘿笑了两声,先将手里的铁禅杖丢在一边,然后将身上的破褡裢解下来。
他一边解褡裢,嘴里一边吆喝:“施主,我这味神药,乃是太上老君炼就,王母娘娘给的妙方,非人不度,非人不传,专度有缘,每次一丸,不可多了!”
和尚从褡裢里掏出来一个葫芦,摇了摇,里面传来哗啦啦的响声。
和尚故作玄虚地掀开盖子,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倒出来一粒丹药,他将药丸放在手心中间,然后伸到了来旺眼前。
来旺赶紧凑了上来,瞪圆了眼睛:这药丸不过葡萄大小,鸡蛋状,鹅黄色,普普通通的,实在看不出啥稀奇。
来旺将信将疑地瞅了瞅和尚,伸出两个手指将药丸接了过来。
药丸很轻,轻得如同风干了的牛粪一样没有重量,风一吹便能飘走。
“和尚,你少要骗人!这玩意瞅着跟牛粪一样,真有奇效?”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药神奇无比,服用以后一战精神爽,再战血气刚,不拘娇艳宠,彻夜硬如枪!”
“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不信,施主可以先将这药拌到猫食里喂猫!”
“喂猫?”
“不错,猫吃了以后三日淫无度,四日热难当,白猫变为黑,屎尿俱停亡。”
独眼僧人说得天花乱坠,来旺信了!
“奶奶的,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我暂且信你!”
说到这里,来旺扭头吩咐伙计说:“去给和尚拿两个馒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