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拉普兰德一时间被自己说出来的这个词给触动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有家人的感觉了,以前的她生活很满足,但却被那群家族给毫无理由的毁掉了。
但她现在竟然又遇到了一个跟拉普兰德这个名字有关的人。
“拉普兰德姐姐,您认识.....吗?”铃兰眼神希冀的说出一个名字。
“认识啊。”拉普兰德笑呵呵的说:“她是你的妈妈吗?”
“嗯.......”
“那我们肯定是家人。”拉普兰德重复道:“你的妈妈去东国啦。”
“嗯...?”铃兰瞪大了眼睛,弱弱的发出疑问,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容易就知道了妈妈的下落。
“是找我爸爸吗?”
“也算是找你爸爸了,不过总归是派她去工作了。”拉普兰德说:“是我派她去的。”
“铃兰以前是不是也住在凯旋大道一号的庄园里?”
“是的。”
“我也住在那里呢。”拉普兰德把所有铃兰熟悉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也让铃兰相信了眼前的这位姐姐真的是拉普兰德家族的人。
“姐姐,我叫丽萨,铃兰是我的行动代号。”铃兰甜甜的说道:“因为铃兰花很漂亮,所以就取了这样一个代号。”
“是嘛。”拉普兰德微笑:“我更喜欢玛格丽特呢。”
那种纯白色的花朵,纯洁而美丽,需要的生存环境高调,本身也脆弱,花语是喜悦,骄傲的意思,处处都像极了十几岁的自己。
可惜都回不去了。拉普兰德家族.....消失了就好,世界上只需要她一个拉普兰德背负着罪恶与仇恨。玛格丽特......也终将成为盛开着染血的噩兆之花,如同绽开的红蔷薇一般。
“那么丽萨,听拉普兰德姐姐的话,这是你最后一次告诉别人自己的姓氏了哦。”拉普兰德亲切的说:“以后其他人,除非是对你特别特别好的人,否则不要告诉他们。”
“是吗。”铃兰不解的眨了眨双眸:“那对丽萨很好的人也不能说吗?”
“她们像家人一样亲切......”
“就跟拉普兰德姐姐一样!”怕拉普兰德误会,铃兰赶快补充了一句。
“家人都可以说哦,铃兰这么可爱,一定会有很多人像对待家人一样对待你。”拉普兰德说。
说来也是。
她想起来了德克萨斯,想起来了夏尔,想起来了老维托。
其实我也有很多家人,只不过我不习惯罢了。
“去睡觉吧。”她露出恬静的笑容:“晚安。”
.......
拉普兰德在灯光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双刀,刀柄处有着一圈奇怪的锯齿圆弧,刀身修长,即使是在日光灯下也泛着清冽的寒光。
德克萨斯家族的武器也是双刀。
在很多年前,双刀其实是部分最高贵的西西里人的特权,那是武力和身份的双重象征,只不过到今天,那些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都随着西西里人的称呼而远去,曾经的黑手党家族变成了现在的黑帮家族,本质上完全不是一个东西。
时间和权力能让任何事物变质。
她偷看了一眼安洁莉娜的房间,发现少女已经沉沉的睡去,这几天她监视过安洁莉娜,发现对方只是露宿在院子中,今天应该是半个月以来的第一次睡到床上吧?
德克萨斯的本意是让安洁莉娜带着维托一起逃,自己断后,只是维托很决绝也很忠诚想要传达给自己信息,让自己先跑,可是......她本来就没打算跑。
反而安洁莉娜这个小姑娘也没跑,并且在最后时刻发挥了举足轻重的效果。或许这就是丢失在了漫长的时间里,叙拉古人敢于和荒野搏斗的勇敢与执着吧。
拉普兰德没有去看德克萨斯,因为有能天使陪着对方,对方有着崭新的生活,而她似乎还在原地踏步,深陷仇恨的囹圄。
她走到了院子中,打开了院门,坐在台阶上仰望着夜空,可惜因为工业的繁盛,群星被现代工业的排放污染所遮挡,只有少数的可以看清。
忽然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后,动作轻柔的捏住了她两只尖耳,还左右摇晃着。
“能不能成熟点。”到底是敏感点,拉普兰德的脸上带着红润,不过她却没有多讨厌,只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因为这样的语气夏尔基本上就会停下捉弄的动作。
果然,夏尔走到她身边坐下:“诶哟,你脸红啦!”
“你有本事把你尾巴伸出来,我拽一拽,看看你脸红不脸红。”拉普兰德瞥了他一眼。
夏尔故意抓住她的尾巴,逆着顺毛,表面则是抬头看星光:“看,流星雨!”
“.....那不就是天灾?”拉普兰德拔出了左手刀:“再不放开我的尾巴我就生气了。”
夏尔无辜的举起双手,表示我什么也没干。
“夏尔·夏洛克。”拉普兰德双手撑着光洁的下巴,忽然语气有些柔和的念到夏尔的名字。
“在的,殿下。”
“有时候觉得你很靠谱,有时候又觉得你很讨厌。”她伸了个懒腰:“好奇怪啊。虽然人类就是这样的矛盾体,但你是第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
“觉得我很靠谱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夏尔故作认真的分析道:“但是觉得我很讨厌,这就不对了。”
“偏不,就讨厌。”她侧过头,脸上的笑意与灿若晨星的眸光交织成绝美的画卷,似是为夜幕增添了几分鲜亮。
“敖娇啦?”
夏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脸,达成了“怒搓狗头.jpg”的成就,在她有些羞恼的注视下揶揄的说道:“你应该说“根本不会觉得你很靠谱!你这讨厌的家伙!什,什么!不许我讨厌你?我就不!呜,才,才不会喜欢你呢......”
“?你不对劲。”拉普兰德说。
“开个玩笑嘛。”夏尔说:“哦对了能不能把我刚才说的话复述一遍?”
“不可能。”拉普兰德语气悠然:“换成十六岁的我还有可能呢,至于现在的我,可能已经忘记了怎么样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