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屋箱、笼、桌、椅都贴上大喜红剪纸,披着红绸缎的梳妆台以及红纱账,绣有凰鸾的大红被褥堆在床榻上。
摆放在圆桌上的油灯散发出血红的火光,充斥着整个房间,氤氲的血色浓雾弥漫开来,朦胧之间似乎能见到细微的血线交织在一起,浓烈、呛鼻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给粱泽一种置身于血海中的感觉。
当然,最令粱泽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坐在床榻上的新娘那惨白的手掌伸出,将跟自己同名同姓的新郎的脖子紧紧掐住。
那名新郎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反抗,喉结以及骨骼碎裂的清脆声音响彻开来,脖子软软地歪在一边,身体躺在大红被褥上一动不动,灰白、空洞的眼睛圆睁着看着上空,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
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幕的粱泽已经完全处于呆滞的状态下,张大着嘴巴不敢深吸一口气,心脏宛如打鼓似的咚咚直跳,感觉浑身都有些发软起来。
“直接将人的脖子给扭断,这还是人吗?”粱泽的目光紧紧盯着新娘那惨白的手掌,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难不成这个新娘也是鬼吗?
“妈的,怎么全府上下都是鬼!”
粱泽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掌伸到后背要将木扇门推开,但他忽然发现木扇门似乎固定起来,根本无法推开。
与此同时,坐在被褥上的新娘僵硬地转动脑袋,穿着喜庆绣花鞋的小腿直立,整个人站起来。
一张挂着流苏、宝珠的喜帕将新娘的面容遮掩起来,令粱泽无法看清。
但粱泽则是很清楚,这个新娘正在盯着自己,而且那目光跟黑暗中的那个老人一样,给他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粱泽能够笃定,这个鬼新娘跟那个黑暗中的老人绝对是同一个级别的厉鬼!
“喂喂喂,不要开玩笑啊!”
一股阴冷的气息直袭脑门而来,粱泽彻底惊慌起来,他推动木扇门的动作不再有丝毫的掩饰。
他双手的肌肉紧绷,脸颊憋得通红,但即使手掌按压得发红,也无法将木扇门朝外推动丝毫。
“这破门是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
粱泽忍不住直接用脚狠狠地踹动一下,但右脚好像踢到一扇厚重的钢铁似的。
木扇门不禁没有丝毫的颤动,反而是粱泽整只右腿都发麻、疼痛起来,他刚转过脑袋,便看到面披喜帕的新娘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一股阴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粱泽的嘴角扯出一副勉强的笑容:“不好意思,这位姑娘,我冒昧闯入……”
可粱泽的话还未说完,新娘那惨白的手掌便已经搭在他的身上。
他的心底顿时一凛,正欲挣扎、呼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失去知觉一般,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
阴冷、冷冽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以及血液冻僵一样。
通过眼角的余光,粱泽能够看到新娘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力量从手掌上传来,梁泽的脖子骤然被拧紧,仿佛要将他的喉结捏碎。
梁泽脸色憋红,想要大声呼喊,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感受到脖子处的手掌发出的力量愈加巨大。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视野变得逐渐黯淡起来,直至变成一片漆黑。
……
一盏油灯点燃,散发出诡异的血红火光,将整个婚房充斥起来。
凤冠霞帔的新娘依靠在红纱账边上,怀里搂着气断身亡的粱泽,喜帕将她的面容遮掩起来,令人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但依稀能够见到一滴滴血泪顺着她的脸颊坠落而下,滴落在粱泽的身上,钻入他的身体里面。
悲怆的低泣声在婚房内回荡开来,朝着远处飘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