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刚到书房,还没说话,顾容与就先对她道歉。
“世子爷和我说的最多的话,似乎就是抱歉。”梵镜言调侃道。
顾容与没想到她竟然不生气,但还是解释道:“臣将殿下带回来,却没有提前和殿下说明情况,让您受了委屈,就是臣的失误。”
梵镜言认真的打量顾容与,目光新奇,顾容与刚开始还能镇定自若的让梵镜言观察,可是时间长了,梵镜言也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顾容与就逐渐有点绷不住面皮了。
“是我刚才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让殿下不高兴了吗?”最后,顾容与还是忍不住开口。
梵镜言摇头,“不,我就是在想,像世子爷这样的老好人不多了。”
刚才梵镜言不说话,顾容与都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见平时顾容与就是一个喜欢在自己身上找错误的人,他这样先自我反省的性格,真的不太适合做一个家族的继承人。
顾容与只是微笑,没有解释。
梵镜言也觉得纠结这种小事没意思,她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笑着对顾容与说:“世子爷在国公府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啊。”
顾容与看乐一眼梵镜言的坐姿,心中疑惑,只觉得不像是一个皇族应该有的姿态,不过他暂时没把疑惑说出来,眉目不动,“让您见笑了。”
梵镜言只在门口看了那么两眼,就能看出顾容与的亲人对他不好,镇国公对待顾容与的态度,与其说是对待儿子,不如说是对待一个敌人。
她直言道:“镇国公是怕你抢了他的位置?”
顾容与稍有走神,没有想到梵镜言那么敏锐,只是看府门口听到镇国公说了两句话,就能想到这么多,他答非所问,“也许是父亲对我没有办好皇上的差事生气吧。”
梵镜言似笑非笑,“世子爷这话骗骗别人也就算了。”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的脑子里有一份完整的南晋皇室和官员的资料,需要我给您背诵一遍吗?”
说到这里,梵镜言再次为小公主的父亲惋惜,嘉平帝是一代雄主,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可惜生了一个禽兽不如的儿子。
北齐安插在南晋的暗探不计其数,每天都会传回南晋朝廷官员的详细信息,嘉平帝再把这些信息筛选出来,交给小公主,让小公主记牢,为将来争夺天下做准备。
镇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可能除了顾家人,就只有小公主最了解了,除非镇国公也能在短短半个月时间之内,像小公主一样,换一个灵魂。
顾容与静默了一瞬,慢吞吞的说:“殿下如此说,就不怕我出卖您,将北齐密探的事情告诉皇上吗?”
天正帝要是知道南晋有这么多北齐的探子,他也算是立下一功,完全可以抵消在荆州不作为的罪责。
顾容与话音未落,面前还懒散坐着的梵镜言突然像离弦的箭的一般,眨眼就冲到顾容与面前,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横亘在顾容与白皙的脖颈间,梵镜言的呼吸贴着顾容与的耳朵,笑眯眯的说:“世子爷敢对本宫有二心,本宫就割断你的喉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