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出不认识盛云瑱的样子,“您是?”
盛云瑱的目光逡巡在杜尔白和梵镜言之间,阴阳怪气的说:“听闻梵姑娘女儿节当晚在宫中向陛下陈情,力证自己与顾容与的清白,勇气可嘉,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杜尔白脊背僵直,娇俏的脸瞬间就白了。
他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梵镜言也陪着他演戏,一本正经的说:“公子谬赞了,顾世子慈悲心肠,我必然要知恩图报,不让他为流言蜚语所扰。”
盛云瑱冷笑,“梵姑娘品德高尚,应该是不会说谎的,那么请梵姑娘解释一下,你是怎么认识杜大姑娘和杜夫人的?”
杜尔白的后背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才还被人解围的喜悦消失无踪,若是牵连了梵镜言,她良心难安。
盛云瑱的目光像阴冷的蛇,手指搭在了腰间的佩剑上,似乎只要梵镜言回答的不能令他满意,他就要立刻杀了梵镜言。
梵镜言就像是没看到盛云瑱搭在剑上的手,镇定自若的回答道:“我与杜大姑娘并不熟悉,不过是刚才在对面挑选首饰,听到杜夫人和婢女的对话,知道她在等杜大姑娘,记在心里。”
“刚才路过公子的房间,我听到杜大姑娘的声音,才出声叫她,我看杜夫人似乎已经等了很久,有些急了。”
最后两个字,梵镜言稍微放缓了语速。
人着急了,就会找人,事情闹大了对盛云瑱不利。
盛云瑱不可能现在去对面核实梵镜言说的真假,就算他真的不要脸的去了,发现杜夫人不在,梵镜言也可以说杜夫人是回府找家丁来寻找杜大姑娘了。
向威是保皇党,也是天正帝的左膀右臂,杜尔白是向大公子的未婚妻,盛云瑱调戏杜尔白,等于侮辱了向家和杜家,一次得罪两位朝廷大员,盛云瑱的太子也就做到头了。
梵镜言真的挺佩服盛云瑱的好色不要命,如此重要的利害关系之下,他还敢调戏杜尔白,是看杜尔白胆子小,脾气好,不敢说出去吗?
“梵姑娘倒是个热心肠。”盛云瑱皮笑肉不笑,“顾容与难道没告诉你,在江陵,热心肠容易不长命吗?”
梵镜言回给他一个明显的假笑,“公子言重了吧,只是传句话的事,怎么就严重到关系生死了?”
她歪着头,做出不解的样子。
盛云瑱被美色冲昏的头脑在愤怒的冲撞下总算是冷却下来,可能是想清楚了后果,盛云瑱的手终于从剑柄上移开。
他仔细看了几眼垂眸站在不远处的梵镜言,别有深意的说:“梵姑娘初来乍到,很多规矩都不明白,平时还是谨言慎行,以免伤了自己。”
梵镜言差点被他幼稚的威胁逗的笑出来。
与武林盟主遇到的其他敌人相比,盛云瑱的威胁简直太像闹着玩了,哪怕盛云瑱拔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威慑力都比只动嘴皮子大点。
盛云瑱说完就带着人走了,看背影依然很愤怒,就是不知道会是谁倒霉,成为他发泄愤怒的可怜蛋了。
“梵姑娘,刚才谢谢你。”
盛云瑱走后,杜尔白很明显的松了一大口气,虽然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已经能细声细气的给梵镜言道谢了。
“举手之劳。”梵镜言并不想和杜尔白多交谈,本来也就是还个人情的事,她还要去吃东西呢。
杜尔白犹豫再三,最后小心的说,“梵姑娘,刚才那位是当朝太子,看太子的模样,似乎是记恨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