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红自知劝解无用,情绪还得自己化解,只得拉着颜葵出去,轻轻的合上门。
江柳眠静静坐在桌边,想抑制情绪却怎么也做不到,心胸好像有块大石头般压的难受,怎么也缓不上来。
“我还没死呢。”依旧是懒洋洋的话语。
江柳眠走过去,坐在床边,目光坚定:“一定能找到的,韩轻沉,你不会死。”
韩轻沉看到江柳眠眼中似有泪痕,心中大骇,她...这是哭过吗?这是为我哭的吗?
韩轻沉坐起来,长眸微闪:“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吧。”
江柳眠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差不多吧。”
韩轻沉道:“你还记得平楚说过的话吗?”
江柳眠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师父说过很多话,你是说哪句?”
韩轻沉抬眼直视:“你是不是喜欢我。”
“当啷”一声,江柳眠手中玉匣掉地,她急忙站起来,想去捡,又把椅子碰倒,又是一声“咣当”,江柳眠转了两圈,立在原地,一下子怔住。
她当然记得师父问过她,是不是喜欢韩轻沉,自己当时矢口否认,可现在韩轻沉问她的时候,她怎么如此慌乱起来。
韩轻沉叫她:“江柳眠,过来。”
江柳眠双手抱臂,一瞬间只想逃离。
韩轻沉又说了一遍:“过来。”
江柳眠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韩轻沉叹了口气,轻轻诉说起往事:“我在家行二,母亲是个贵妾,深受父亲喜爱却没有地位,但父亲极喜爱我,从出生起便我送嫡母那里当嫡长子养育,起初嫡母待我也不错,可是极难有孕的她却有了自己的儿子。”
江柳眠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所以她便待你不好。”
韩轻沉冷笑一声:“不,她待我更盛以往,好的衣裳全给我穿,好的吃食全给我吃,谁知她却在我的饮食里下了毒,渐渐地,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嫡**计得逞,又设计了一次意外,让我‘暴毙身亡‘。”
江柳眠浑身打了个寒颤,这是多狠的心呐。
韩轻沉冷笑道:“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偏偏没死,而且让我遇到了周大夫,且又活了十几年。我当初没死,现在更没有死,我就想让父亲知道真相,想让我娘知道我还活着,所以我要去寻药。”
江柳眠恍然大悟,这才知道韩轻沉一向冰冷如霜的样子,是因为小时候经历过太多人情冷暖,小小的孩童便遭遇欺骗下毒,该有多强大的内心才闯到现在,想想自己的遭遇比之不幸实则是强了太多。
江柳眠定了定神:“韩轻沉,你放心,我定会陪你寻到解药。”
韩轻沉浅声道:“我自知艰难还要前行,实则是为出一口恶气。但你不同,江柳眠,你好不容易逃婚离家,又有武艺傍身,不得不说是未来可期,所以,听你师父的话,也别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韩轻沉说的如此直接,倒惹得江柳眠脸颊微红,她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刚刚太过激动,此刻静下心来,不由得问自己,真的对韩轻沉动心了吗?
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呢?
从小母亲早亡,继母爱自己的孩子从未告诉自己这些,她想了想,好像只从秀清姐口中听到过这个词,秀清姐和婚配的刘公子便互相喜欢、两情相悦,她当时还不明白,秀清姐说等她长大了就知道了。
她现在长大了,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了吗?
但韩轻沉呢?
江柳眠抬起头,眼神中似疑似痴:“那你喜欢我吗?”
氤氲明眸中似有情意,但一丝决然若隐若现,韩轻沉轻笑:“我,怎么可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