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心思几转,王道松接着解释道:“黑丫头,你没发现这几日商队每日的行程,排的都不是太紧吗?尤其是昨日,太阳还没半落,商队就开始歇脚了。”
苏晴雨点点头,她知道啊,不是因为大家都累了吗?
难道和今日要过的狩兽古道有关?
王道松也不卖关子,接着给徒儿答疑解惑:“过狩兽古道的规矩之一,便是不可选月圆之日,哪怕是白日也不成,昨日正赶上月圆之夜,商队才拖慢行程,故意错过天日。”
“哦,原来是这样啊。”苏晴雨点头表示明白,“也就是说,月圆之日才是不正常的情况,今天就是正常的嘛。”
那她就放心了!
王道松即不赞同,也不反驳,反而身子一歪,闭目养神。
苏晴雨自觉无趣,也是弄不懂她这个师傅的想法,给身后的两个商队伙计回了个鬼脸,干脆也学着师傅的模样,闭目养神。
直至前面传来领队的宏亮长音,“停。”
苏晴雨迷迷糊糊中睡了一觉,此时猛然被惊醒,第一件事,“师傅,怎么了?”
王道松神情微妙,目光极远,远眺前方而去,眼中隐隐光华流转。苏晴雨也跟着眺去前方,可除了几颗人头和遮挡视线的马车,啥也瞧不见啊。
“师傅?”
王道松回头,喃喃道:“徒儿啊,一会儿可就指望你啦,你师傅我老胳膊老腿的。”
“什么?”苏晴雨不明所以。
“没什么,到狩兽古道了,前面商队正准备用兽血祭路,等着吧。”
此时最前方的安领队,早从角马上跨下身来,这寡言汉子毫无疑问是个修士,缠在腰间的青色长鞭,据传是他的得手武器,一手鞭法算得登堂入室,平日里不苟言笑,却也并不难相处。
他肃着脸,抓过手下递上的一对白鹅,用力一抹鹅脖,左右各一只,将热琳琳的鲜血,浇进了古道入口处两坐狰狞雕兽张开的兽嘴中。
直至滴尽最后一滴血,他默默观察了两只镇兽,见是毫无动静,才算松了口气。
而刚浇灌的鹅血此时早已不见了踪影,雕兽大张的嘴角,竟是丝毫未见半点血迹,如不是空气中隐隐血腥气息未散,安领队怕是觉得自己真的什么也没干过。
他捧着敬畏之心,默默祷了一句平安后,便大喊:“过!”
小商队之人依言而行,再次开拔,众人的神色不由得收敛起来,除了偶尔牲畜发出的“咴”“咴”声,再不多闻一丝人声。
等到整个队尾都将进入古道时,苏晴雨总算是看清了狩兽古道入口处的模样,两座整体不算特别传神的雕兽,一左一右守在一处狭长的山道口,雕兽原材似乎是玉石料,工艺一眼看上去并不算太佳,靠着大张着的兽嘴,才能显出几分狰狞来。
苏晴雨努力辨识半响,也没看出这两座雕兽的原形是何物种,想起刚刚师傅神神叨叨的几句话,目光起疑,遂问道:
“师傅,你刚刚的话,何解?”
王道松闻言瞅了瞅小徒儿,心中闷闷,都说有事弟子服其劳,他这新收的弟子小胳膊小腿,连引气入体都还未做到,他似乎也指望不上啊?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