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州的雪天短，通常不到一个月，这大雪也就过去了。

这越国的地理位置本来就不算太北，处于天南的中部，即使是镜州这样位于越国十三州中西北部的州，也不见得有多长的冬季。

真正要去寒冷之地，要么继续北上往元武国去，一直穿过元武国，直到紧邻无尽海的溪国，才可能看见冰天雪地的景象。

要么，只能南下穿过草原，跑到大晋。再往西北方一路跑到大晋的霜郡，乃至北面的小极宫才能见到那种景色。

当然，凡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了。

眼下的凡人们受限于寿命和路途遥远，大多都无法出门太远，眼界也都不是很广阔。

镜州本身就属于越国西北部的边地，在十三州中较为贫困，就更别说彩霞山这镜州的乡下地方了。

厉飞雨身边的那些弟子平日里似乎连越国十三州的概念都没有，也就清楚七玄门和野狼帮加起来统治的这几十个城镇罢了，往日讨论的都是什么青牛镇、五里沟之类的地方。

别说极西、大晋、乱星海或是天沙大陆了，哪怕是越国的几个邻国元武国、紫金国、车骑国的消息，厉飞雨也才听见过一次消息罢了。

天澜草原的消息还多来了几次，越国虽然不与草原接壤，可同样怕南边那群游牧的慕兰人打过来。

天南九国盟的南边那可就是世代居住在草原上的慕兰人了。

而处在这越国的西北之地，边地百姓们最爱谈论的唯一的外国正是与镜州接壤的东裕国。

这个位于天道盟与正道之间的小国，却不属于天南四大势力的任何一个。

这几十年来，东裕国和越国的摩擦是越来越多，因此，国内也不断有物资往镜州的边塞处调集，预防随时可能的战事。

不过穿越以来，厉飞雨还是很不习惯这个世界天南的地理位置。

他是第一次见到草原在自己国家南边的，而且听说连雪都不会下。

天澜圣女穿的一定很清凉。

厉飞雨无聊地一边想着，一边绕着屋子转悠。

等他绕了一圈后，这才上前将门敲开。

过了好一会儿，厉飞雨才听见屋内响起来“吱吱呀呀”的声音，靠得越来越近。

门开了。

一个面白无须、个头很高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厉飞雨的面前，和他想象之中的张东苍老的模样大相径庭。

和厉飞雨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束发相比，张东只是随意地将自己那掺杂着些许白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眼下还是冬季，张东却只是穿了件已经灰色单薄的麻衣，身上的肌肉块更是完全无法被衣物遮挡。

见到厉飞雨上前，张东灰蒙蒙的眼眸才多了一丝生气，低沉着声音，带着一丝多年未改的南方乡音问道：“不知小友是？”

厉飞雨问道了一丝烈酒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恭敬地行了礼，这才沉稳地说道：“张护法，弟子厉飞雨，昨日已经练出真气。按照规矩，可择护法中的一人为师，弟子是前来拜师的。”

说完，厉飞雨提了提手中的束脩——这些是七绝堂事先为弟子准备好的，江湖武人其实也不太讲这究些，但有个仪式总归会让拜师更正式一些。

“嗯？拜师？”张东扬了扬眉毛，运气真气化解了酒气，从酒中清醒了过来，现在看上去，他红润的脸颊上才有了一丝真气。

“我不收你！”张东打量了厉飞雨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你服用了抽髓丸才有了今天的修为，你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