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没了可还行。
厉飞雨朝古村里望去。
此刻夕阳西下,被染得金黄的古村落内没有任何人影。
白钰龙为人稳重,轻易之下不至于不等我就带队行动啊。
厉飞雨思虑一二,做出随时准备开溜的姿势。
然后……
“白师兄,你们在哪?”
这吼声被厉飞雨运起的真气放大,扩大到了整个密林,惊起了一片飞鸟,在夕阳下盘旋。
等了好一会儿,随时做逃跑状的厉飞雨才听到了张袖儿的回声。
“我们在村子里,抱歉啊,遇上了些事情,这才落下了你,进来吧!”
进去?
不行,厉飞雨摇摇头,万一是什么会模仿人声的阴魂鬼怪呢。
“张师妹,我叫什么?”
“厉飞雨!”
“那我早上第一次自报的名字是什么?”
“……”
过了好一会儿,张袖儿的声音才传出来。
“韩什么来着的……记不住了,你到底进不进来!”
“呼!”厉飞雨松了口气,看来这几人提前进入古村,可能是另有隐情,不像是被妖怪抓了去的模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能吸取人类记忆的妖怪给吃了。
不过厉飞雨觉得自己再这么脑补套娃下去,迟早要疯。
为人太过谨慎,反倒会畏畏缩缩的,什么都不敢去做。
他是武者。
武者是为了争斗而生的。
要是再这么怂下去,他还练武不练武了?
还要不要超越历代武者了?
他身上的心魔只怕会越来越厉害,直到彻底把他吞噬为止。
终究是实力不够,底气才不够啊。
厉飞雨叹着气,双手牵着两匹棕色的大马,一摇一摆地走入了古村之中。
先前还没仔细看,等他进去后,才发现这个破败的村子居然真是蛮人曾居住的。
他仔细打量了下立在村落门口的那根图腾石柱,就是落沙坡这边典型的蛮族风格。
等他把头扭向了边上的屋子,顿时吓了一跳。
一个枯瘦的蛮族老头就坐在那,“啪嗒”“啪嗒”地嚼着蛮族经常种植的一种用来提神的植物,浑浊的双眼警惕地望着厉飞雨。
他的脚边,还趴着一只年迈的大黄狗,同样紧紧盯着他,不过看上去同样没几年可活了,毫无生机。
这村子里有人?
原来不是荒废的。
厉飞雨摆出警惕的姿态。
那老头半晌也不说句话,看上去进气还没出气多,厉飞雨也不敢上去招惹。
一个老头,对他再有敌意,又能如何。
既然几位师兄都直接进了村子,没被拦下,说明这村子里没什么青壮年啊。
估计也就老的老,小的小。
别说他们提防这村子了,恐怕这村子的人还怕他们几个屠村呢。
这么想想,他也就绕开了这老人,不去看他。
他牵马朝村子里面走去,刚刚已经瞧见张袖儿无聊地蹲在不远处的小院外面了。
“怎么蹲在这?师兄他们呢?”厉飞雨无视了张袖儿那鄙夷的眼神,我不就是怂了点吗?
这叫谨慎。
“屋子里有尸体,师兄他们在里面挖坑,打算帮忙给埋了。”张袖儿指了指搬开的院门。
厉飞雨往里面看去,果然三人拿着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铁锹在那挖着。
而半敞开的屋门里,他依稀能从黑暗中瞅见屋内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老妇人,头上披了一大块兽皮,看不清脸。
很明显,已经离世了。
厉飞雨把头一靠近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极其浓烈的腐臭气味。
他急忙捂住口鼻。
难怪张袖儿要呆在外面呢。
“那……”
厉飞雨原本想问,看样子这老人都死这么多天了,村子里的人怎么不把她埋了。
不过,又想了想一路下来看见的几个蛮族老人和小孩,大致就明白了。
这村落看着还蛮大,住的人却没几户,而且根本没有青壮年,全是些暮暮老矣的老者和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难怪这老人都离世这么多天了还没发现,想来这么多的空屋子,这老人附近几家恐怕都无人居住,平日里她也和其他家的老人没什么往来吧。
也难怪进村子时那老头那么有敌意地看着我。
村子里没了青壮,八成是担心我们这些越国人是来屠村,拿他们的脑袋挣军官吧。
说不定那老人的儿子就是死在边军手上的。
不过厉飞雨说同情,也没什么好同情的。
大家活得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