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下劣马无甚脚力,却叫江奇十分满意,靠着它,让江奇学会骑马,不仅能小跑,还能在马上辗转腾挪。
“那汉子,且下马来,留下买路财,不伤你性命。”一名昂藏的红衣汉子立在山道中央,右手持着方天画戟,身长七尺,相貌堂堂,若身披铠甲,当如将军勇武。
江奇脸色一变,盯着前面的汉子,心中思索,在这一带落草的好汉,他毫无印象,下得马来,拱拱手,“兄台拦路剪径,也要亮个招子。若能胜我,自然给钱。”
“嬲你屋里娘哦,第一次打劫,竟遇个不开眼的,又不是做生意。”红衣大汉嘟囔一句,身后十几个喽啰同样都穿着红衣,推着车站在后面,竟无人主动上前造势,他只好又喊,“怎个亮法?莫不是让我这方天戟就地舞上一阵,由你来做评判?”
听他带点湘地口音,又看到后面车中飘出的药香,加上使用方天画戟作为武器,又是朱红画杆,此人身份,江奇已猜到一半。
行走江湖,朴刀铁枪都惯见到,方天画戟却不多见。水浒中只有三位使戟的让人叫得出名字。
江奇随即起了心思,“这样,我没带兵器,你且借我一根扁担,咱比划比划。若能胜我一招半式,我身上银钱,尽数给你。”
他解下马上口袋,往地上一抛,足有百两碎银,日头一闪,竟也熠熠生光。
“好,爽快。”红衣汉子随即叫手下人抽出一根挑担铁棍,“别说我欺你,是你自要的扁担。”
“多谢”江奇拱手,双手发力,将棍身往前一甩,不住震荡,呼呼作响,“请!”
红衣汉子将方天画戟使得如银花绽放,江奇只简单格挡,面色轻松,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十回合。
江奇自觉畅快,学艺以来,还未真正施展多少功夫,对方招数使出,似也没多少实战经验。
只听对面的汉子也大喝声好功夫,便再次挥戟刺来。江奇身形一侧,棍身往地上猛戳,架住戟刃,脚下腾空,连续踢出,红衣汉子用力往后一扯,竟拉不动被卡住的银戟,吃了一脚,当即松开手掌,躲到一旁。
江奇定住身形,捡起方天画戟,“兄台戟法似源自军中,犀利非常,再磨几年定能大成,届时我们再来战过。刚才你方人多,却不一哄而上,让人佩服,再听兄台口音,莫不是人称小温侯的吕方?”
红衣汉子愣愣站在原地,他一向自视甚高,不曾想被轻松击败,心中不忿,复而听到对方夸赞,又喊出他名号,胸怀激荡,抬头拱手道,“兄台竟知我名号,想来也是江湖人士,不知高姓大名。不错,在下就是潭州吕方,多有得罪。”
吕方前期实力一般,跟赛任贵郭盛打个平手,在宋江征战曾头市时,他连曾家五虎之一的曾涂都打不过,后来却能击杀厉天润,还在石宝手里走过五十回合,力怯而走,想来实力不断精进。
江奇有意结交吕方,先将铁棍抛给喽啰,又将方天画戟双手奉上,“好汉子,我江奇能结交吕兄,怀中畅快。不如一同进城,喝上几杯。”
“好!”吕方一眼便瞧出江奇止战之意,也将红杆戟交给喽啰,还想帮江奇牵马。江奇抢先一步,把缰绳交给喽啰,“吕兄做生药生意,如何也在半路借钱?”
吕方老脸一红,叹息道,“让江兄笑话了。我这些生药本来借道北上,顺着黄河下去,送到山东买卖,只可惜路遇军官,抢了几大车,本钱已折了大半,想说不能让这些随同乡亲跟我受苦,闹个血本无归,只好出来献丑。”
“贼军官,当真是蛀虫一般,巧取豪夺,直教郭兄这样的好汉受了委屈”,江奇义愤填膺骂了一句,“做生意本就看天吃饭,盈亏难测,军官再来吃拿卡要,还让不让人活了。让我见到,定帮吕兄杀个眼前干净。”
这时,一个喽啰捧着地上的碎银跑过来,先朝吕方看了一眼才上前,“江好汉息怒,清点银两收起才好。”他们一行是跑惯江湖的,场面话自是好听。
吕方看向江奇,心下不由揣摩,他会如何处理这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