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军,令行禁止,纵死不悔。
“是!”
徐二虎闻言,没有丝毫迟疑,右腿带着绑着的木棍靠上左腿,两条腿猛地一并。腋下夹住拐杖,左拳狠狠砸在胸前,高声应道。那嗓门震地红袖下意识捂住了耳朵,梁晨也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不由得皱了皱眉。
梁思孝只说了那一句话后,便再无声音。
徐二虎这回没有再拦,但那眼中的鄙视却是丝毫未淡。尤其是看见梁晨皱眉后,对这眼前的富家子更低看了几分。
梁晨可不管这徐二虎如何看自己,这天下看不惯自己的大有人在,如果说这徐二虎对自己丝毫没有意见,梁晨肯定是不信的。就算是自己的爷爷梁德、姐姐梁慧,现在看上去是相信了自己,但梁晨不信!一个人的形象根深蒂固久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酒相信自己彻底改变了?
昨日,看上去梁德是彻底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但梁晨敢保证,这老爷子肯定还在调查自己,那句血染大良估摸着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如果你真的是假扮的,我孙子真在你们手里,若你敢对他干什么,后果自己掂量掂量!
甚至于,这小丫头估计也是梁慧派来监视自己的。
当然,这小丫头肯定不知道。但按她的性子,梁慧只要稍微一骗,估计整日的行程都能和盘托出。
但会怕吗?自己就是梁晨,随他查去呗。自己平常又不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多个跟屁虫也挺好。
梁晨一边想着,一边领着红袖径直往正房走去。
这院里的下人照顾得还真到位,梁晨走进堂屋,就算所有的家具陈设几乎没有人使用,但依旧是摆放整齐,擦拭地一尘不染。
久病在床,那气味是及其难闻的。尤其是这种高位截瘫的病人,大小便完全失禁,长期卧床,身上也难免起褥疮。可当梁晨真正走入正房,却发现一点异味都没有。只是不常通风,稍微有点闷得慌。
正房里,只摆着一床、一桌、一椅,其余的家具都没有,床头正对着的墙上,挂着一张七国的舆图。
梁晨打量了一圈,才把视线放到了梁思孝身上。
这曾经的六将军,此刻正坐在床上,背后枕头高高摞起,让梁思孝能够坐直身子。被子盖住了下半身,多年卧床,身体已经消瘦地不成样子了。还好时常带梁思孝出去见阳光,这脸并不像梁晨从前见过的不见阳光的卧床病人那般发青,只是透着一股子病态的白色。清秀的脸微微含笑,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头发仅用一根布条在脑后随意捆着。
红袖轻轻拽着梁晨的衣摆,躲在梁晨身后,偷偷露出眼睛看着梁思孝。心里想着:这白衣军帅,好像跟想象中的不一样。
梁晨在打量梁思孝的同时,梁思孝也在打量着梁晨,好好看看自己这十年未见的侄儿。
一老一小,谁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