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目光灼灼,道:“咳咳,汝……真的决定了吗?”
“嗯。”白明哲点点头。
“唉!”老者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韩安国,道:“让老朽让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希望大人能够答应老朽两个条件!”
韩安国眼前一亮,急忙起身,凑到看着身边,恭恭敬敬的请教,“老人家您请说,安国一定做到!”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希望大人可以两日后再出发。白御史为吾等做了这么多,吾等必须要好好感谢一番!此乃汉家重义本分也!”
韩安国急忙地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
能让来就好。
不就是两天吗,自己等了!
这要是僵持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到时候刘彻问起来,随便编一个天气不好,阻碍前行就行了。
老者见韩安国这么爽快,欣慰地点点头。
再一次深处一根手指,“第二,吾希望在去往长安的路上,白御史不能有任何的损伤!尔等必须优待白御史,解其梏!”
“可!”韩安国再一次点头。
“既然如此,吾二人击掌为誓!”
“好!”
韩安国痛快地伸出手,与老者充满皱纹的手轻轻地碰撞。
“啪!”
誓约成!
从现在起,只要有人违背盟约,将会受到世人唾弃!
老者拍了拍陈尊的肩膀,道:“阿尊,送老朽回去!老朽要给白御史准备一些东西。”
“诺!”
“恭送老人家!”韩安国急忙拱手作揖。
白明哲对着背影急忙叩首。
老者在陈尊地背负下,慢慢地离开。
在彻底走到连廊尽头之前,他扭头再一次瞅了韩安国一眼,高呼一声:“解梏!”
韩安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道:“诺!”
“给他把梏解开!”
“诺!”
一名甲士立刻上前,将白明哲手上的梏拿下来。
“嘎嘣!”白明哲活动了几下手腕。
“汝运气挺好啊,竟然都惊动了此地的县三老!”韩安国没好气地说道。
“嘿嘿,惭愧,明哲惭愧!”白明哲挠挠头发,嘿嘿一笑,“说实话,草民实在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惊动平阴县三老。原本以为,最多平阴县长送吾一程耳。”
“哼!”韩安国走到一旁的垫子旁,跪坐下,休息心神,同时,嫉妒地说道:“昔年,七国之乱时,吾坚守梁国数月,临走之时,也未曾有这种待遇。没想到汝竟然先吾一步,受此殊荣!”
“韩公谬赞了,小人岂敢与君相比。”白明哲惶恐,急忙拱手作揖。
“行了行了,虚礼就免了。”韩安国摆摆手,“汝坐下,趁此机会,吾正好与汝谈谈!”
“诺!”
接到命令,白明哲急忙跑到另外一个垫子旁,也跪坐下来。
“吾问汝,汝为何要征调函谷关之粮?事发之后,卫侍中曾经为汝求情,希望汝可以知迷途而返,早日回京请罪。结果呢!”韩安国声音逐渐冰冷,“汝非但没有回京,反而将开仓消息传遍全国,导致去岁征收之粮尽散于百姓!”
“幸好边关将领动作及时,率领军队控制住各大军仓,否则,将无抵御匈奴之粮!不过因为此事,陛下震怒,大臣惶恐,数十名武将一同上奏,请求斩汝与平阴之地!以明圣人之威!”
“小子,虽然吾不明白为何汝不提前逃跑,但吾可以明确地告诉汝,这一次,若拿不出令陛下满意的东西,汝之性命,当如秋之落叶,归于尘土!”
白明哲低着头,心中不断地盘算。
怪不得开仓以后没有人来捉拿自己,他还以为是交通不便呢,现在看来,都是老板在说情。
卫老板真是贴心!
跟着卫青混,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白明哲抬起头,对韩安国拱手,道:“多谢韩公关心!草民既然不跑,自当有办法保全性命!”
“汝有何办法?”韩安国将腰间的佩剑解开,放在了案几上,“汝犯下的罪过,已经不是花钱可以解决的了。”
“草民明白,所以并没有打算出钱买命。”
“那汝欲何为?”
“有感大汉粮食紧缺,草民欲献饱腹之法!此法最多需要两年,便可以看到成果!”
“哦?此话当真?”
白明哲郑重地点头,道:“千真万确!”
韩安国似笑非笑,道:“汝觉得,陛下会等汝两年吗?”
“所以,草民还有其他的补充方法!由于方法特殊,恕草民不能相告。”
韩安国摇了摇头,笑了笑,道:“卖关子?有趣,真是有趣啊。吾似乎有点明白为何卫青会拼命保汝了。果然是个有趣的小子!”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来,“小子!希望汝可以活下来。黄河之事还未解决,吾可不想看到汝就这么死了!”
“中尉卿请放心,草民一定尽全力疏通黄河!”
“希望吧!”韩安国目视远方,呢喃一声,“吾可不想再见到一个早逝的贾长沙!每一位早逝的英杰,皆吾大汉之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