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身旁有些响动,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双缀着银链的红靴停在空中,视线往上,是红色的裙子,腰际挂着一把银质长鞭,茵竹眼珠子眨了眨,支起上半身,定睛看着来人,火凤?
这五百年来,茵竹几乎没怎么见过她,不知她因何故躲在英华殿,整日整日的埋在酒罐子里。好几次,茵竹偷偷溜出去找她,每次都还没碰到英华殿大门,就被师尊拎着后脖子拖回去。
“师尊,你为什么不准我去找火凤?”她有点恼。
“有些事,外人管不了。”
“什么事?”
“感情。”
那时候,茵竹年纪太轻,不懂师尊微蹙着眉说出的这两个字代表什么。
火凤在她身边坐下,随手扯一片枫叶,捏在手上看了片刻,忽然扔掉叶子,踢了踢茵竹的小腿,“喂!”
“嗯?”茵竹扭头。
“你师尊在里面?”
“嗯。”
火凤视线移向院墙内,那一扇亮着灯火的窗,片刻后,收回视线,不知想了些什么,沉默一阵才闷闷开口,“他伤得如何?”
“谁?”茵竹疑惑的看向她。
“......算了。”火凤闭上眼,倒回自己的树干,枕手闭目。
“你怎么又不说了?”茵竹眨眨眼。
良久的沉默,只有风声穿过树梢,沙沙的轻响。
“我是说太子长琴,”火凤撇嘴,“那个家伙,伤的怎样?”
“嗐,你说他啊,”茵竹笑了一下,却忍不住皱起眉,“他这次伤得太重,靠我师尊的灵药才吊着命。”
“什么意思?”火凤一下子坐起来。
“他的魂丝被黑衣厉鬼、就是那个叫什么燕陆的家伙抽出来,焦尾古琴立即就段成两截。他痛得站不稳,身体涌出的血把白衣染红,差点死在燕陆的手上。好在师尊一剑贯穿燕陆的后心,他才保住性命。不过,长琴上仙体内两根魂丝都没了,意味着......”
意味着他剩下的日子纵然是苟延残喘,也不剩几天了。
茵竹见火凤的脸色着实难看,后面的话就没说完整。
火凤骤然站起来,枫叶簌簌晃动。
茵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晚霞已经沉下去,天边看不见一丝光。天黑了。
“一定还有救的,”火凤感到一阵攥紧心脏的心悸,抽疼不已,她捏紧拳头,咬牙,“我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