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教你。”
周自柔转身的背影停住:“啊?”
“马术各异,每个人的领悟不一样,教法自然不一样,换了师傅只怕学得更慢。”
“话虽是这么说……”但你这身体恐怕不可以吧。
裴盏表情执拗,又重复一遍:“裴盏可以教小姐,不需要再来别人。”
“可你这伤都还没恢复呢。”逞什么能呀,周自柔犹豫。
裴盏深深地看着她:“如此推三阻四,小姐可是不再需要裴盏了?”
周自柔沉默,不太喜欢他的眼神,好似他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照顾到他的伤口,让他清清闲闲地坐在浓荫里,他还不乐意了?
远处的马奴任劳任怨地在烈日下站着,还什么抱怨都没说呢。
那人是她从府外特意买回来的,算是心腹,绝对不会在府里乱说话。周自柔只好俯下身,打算扶着裴盏又过去。
她看向马奴时心疼的眼神,裴盏自认看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她对谁都好,他不过是周自柔众多可怜对象中的一个。
“裴某只是手伤了,脚没问题。”裴盏表明自己可以走,面无表情地拒绝她搀扶。
错身而过,周自柔不知道小变态又是在抽什么风。她是他出气筒不成?
他上马时动作尽量轻缓,可还是不幸牵动了伤口,小变态低沉憔悴的样子落在周自柔眼里,依旧吭也没吭一声。
你!就!作!
作不死你。
周自柔也不说话,她一边告诉自己,这都是他非要教自己骑马的报应,一边又忍不住不舒服,不同的情绪在脑海中拉扯,闹得她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裴盏已经坐上了马背,看向马绳的眼眸才微微放松。
他抓起马绳,身体离她更近,鼻尖能闻到她发梢的馨香。
“我们开始吧。”
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脖颈,周自柔没忍住颤了颤:“哦。”
她有些不自然,边扯动马绳边往前坐了坐。
裴盏看见,唇线拉直,什么也没说。
一个时辰过去,裴盏整个手都麻掉了。
“休息会吧。”他的手生硬太明显,又要再次转弯来一个来回,周自柔终于忍不住开口。
周自柔今天学得不错,她对怎么让马转弯和停下都有了更熟练的认知,也挺自如,没有那么害怕了,于是开口:“让我自己试试。”
裴盏皱着眉。
“不太安全。”
周自然下定决心:“我要自己试,不然永远学不会。”
“连枝!你过来一下。”周自柔大老远向她招手。
连枝和新来的马奴说了几句话,听见小姐叫她,忙不迭迎了过去,刚跑几步,周自柔又叫马奴也过去。
“小姐。”
“你们扶着裴盏过去那块阴凉地。”
连枝心细:“那小姐你一个人怎么办?”
马奴接:“奴留下来,帮小姐牵马绳吧。”
“啊对,你先牵着,我还是有一点害怕。”周自柔点点头,马奴便尽职尽责地在前头牵着。
裴盏看着马奴。
连枝还以为裴盏不舒服,提醒了几句。
“裴公子,连枝扶你。”
裴盏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礼貌地说:“裴某可以自己走,多谢连枝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