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囙此刻最怕听到的就是逛,泄气般搂过慧尘的腰,靠在他身上,昂头看着他可怜兮兮道“咱不逛了,你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慧尘不动声色的望着努力讨好他的女人,面色平淡,目光深沉莫测“愿意负责了?”
姚囙眨了眨眼,心中暗叹一声,得,他要负责那便负责吧!端着笑脸讨好:“负责、负责、咱回吧,可累了。”
原先她认为陈文昆是那人转生,现在却又觉得慧尘是那人,让她很是困惑。不过左右她与陈文昆在一块虽也欢喜,但,却无与慧尘在一起时的脸红心跳,她确实是欢喜慧尘这张皮相,如今却也欢喜慧尘,他是否是那人的转生,她都认了。
到底,还是负了陈文昆.......
慧尘微挑眉看了她半响,在姚囙脸上笑容快撑不住时,才大发慈悲的点头放过她了。姚囙看他点头,顿时喜笑颜开,将脸埋进他腰间,瓮声瓮气的拍着马屁“你最好了。”
他在轮回之路上,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几世都险些没挺过来。没有她的轮回,真是,太寂寞了。所以这辈子才会毅然决然的遁入空门。幸好终于等到了,即使她因为欢喜他的皮相,而给他一点点温情,他仍觉得足以慰藉过去十世的苦难。
慧尘凝视着她,环住她的肩头得意道“我自然是最好的。”
幸好,他还有一副好皮相,能让她惦记
姚囙抬头见他笑了,笑颜俊美的让她恍惚了片刻,四下寂静,天地之间似只剩雪落下的声音,石桥上二人一坐一立相视而笑
石桥之下,江姬撑着罗伞,冷眼看着桥上深情对视的二人,嘴角挂起了讥讽,她今日一整天都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他们从一言不发到相拥和好,脚上磨出的血泡疼的她站立不稳,却仍紧紧咬着牙坚持,死死盯着那因人一句话就妥协的男子。
远处绿衣俾子立在树下等候,见天色已暗透犹豫片刻终是上前劝解:“女郎,咱回吧,左右讯已送出,北凉应是很快便会来人。”
江姬没有转头,许久之后,待石桥上的二人已离去,方才垂下目光轻笑一声,转身有泪悄然无息的划落
打小便被捧在手心上的她,向来都是肆意的,何时受过今日大辱,十来年的深情,却连半个好脸色都未换得,蹉跎半生,容颜渐逝。
冬日冷冽,雪虐风饕,如她此刻的心,一般无二。
绿衣俾子双手接过罗伞,一路仔细的为她遮蔽住,漫天风雪
吊儿郎当的戈护卫,等在襄阳王府门前,见着江姬便上前行礼“女郎,襄阳王姬午后,遣了几趟俾子,唤你过去说话。“
江姬抬了抬眼颔首道:“知晓了。”迈步越过了他,戈护卫望着主仆二人逐渐远去的身影伸了个懒腰,勾起唇转身踏进了风雪中
同一时间远处的绿衣俾子,回头瞥了眼离去的背影轻声道:“女郎,人已经走了。”
江姬抬手止住了绿衣俾的话,似不经意般扫视了一遍四周开口道:“去看看王姬身子好些了没”。
绿衣俾子怔了怔应声“是。”
主仆二人入府后,绕过了正堂并几座院落,又穿过花园回廊。才来到了襄阳王姬居住的雪竹院,雪竹院因王姬喜雪、喜竹而得名。
此时院内灯火通明,远远便见仆俾来来回回的忙碌着,皆是满面欢喜。
不为其他,只因王姬今日,身子精神了些,想要赏雪。襄阳王便高兴的大手一挥,全府上下皆赏得了银钱。江姬立在雪竹院内的,望景阁下,仰头望向阁上,那表情天真烂漫的王姬,还有她身边满脸笑意的襄阳王,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羡慕。
她虽在江家受宠,大多也不过是因阿耶,在朝中得用,又因她曾与大殿下定过亲罢了。魏亡之后,江家又因成煜暂享平安,而成煜却是因她,才有此一举。江家欢喜家中的老闺女,竟还有人稀罕,对她更是有求必应,只盼她能为家族出力。
而王姬得宠,与她却是完全不同的。襄阳王夫妇伉俪情深,中年才得一独女,刘凝。那真真是捧在手心怕跌,含在口在怕化,如眼珠子般护着
刘凝虽生的花容月貌,可惜自小便身子极虚弱,三天两头的晕倒,遂从未迈出过王府半步。刘凝已是待嫁之龄,襄阳王却因她身子的缘故,并未准备让她嫁人,只管将她养在膝下宠着。故而养的刘凝,已有十八却仍是一副,天真小女的性子。
“阿媱,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