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无目光一沉。

“天地混沌初开之时，各界界线不明，枯爪狼便那时诞生的种族。”

“它们是北地魔狼与玄玉天狼的后代，虽然同为狼族，玄玉天狼却归属仙界，北地魔狼则归属魔界，他们的后代枯爪狼半魔半仙，流窜于肉体与精神的仙魔两种灵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它们。”

莞青瓷感觉苍无的喉咙微微有些哽咽，他在为枯爪狼悲伤？难道他与这枯爪狼有什么渊源不成？

“枯爪狼没有灵智，肉体与精神的折磨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发狂，四海八荒均没有它们的容身之所，大部分枯爪狼长期流浪于相对孱弱的人间界，也因此被戏称为流浪狼，而人间界则惧怕它们的力量将其称为杀戮之狼。”

“这狼也挺惨的。”莞青瓷不禁流露出些悲怜之色，一个没有家的种族，又注定从出生就将遭受折磨。

因为没有灵智，甚至都无法选择是否诞下自己的孩子，这样世世代代绵延不断的痛苦，实在是一族之殇。

“它们要一辈子受这样的折磨吗？”萧笑一对柳眉微微皱起，小孩子的心思总是单纯，看不得世间痛苦。

萧墨不置可否。

“这种违逆天道的物种本就不该存在，若没有它们，人界不必受难，仙界也不必为难。我看最好的方法就是讲他们灭族，结束了他们的痛苦，也结束了人间的痛苦。”

莞青瓷摩擦着光滑的下巴，这个办法确实最为方便快捷，甚至都没有了后顾之忧，但未免也太没人性了。

若事事都靠杀戮解决，那人、神、魔和没有灵智的枯爪狼有什么分别呢？

咦！刚才好像看见苍无怨恨地看了萧墨一眼，还未细想便听到萧笑清亮的声音，以超高频率发出。

“哥哥！出生又不是他们选择的。你若真有心帮忙，应该想办法解除它们的痛苦，而不是磨灭它们的存在！”

莞青瓷不住地点头，嗯嗯！小姑娘年纪小小，三观挺正，是个修仙的好苗子。

“有办法的！”

苍无默默出声，“他们可以修习仙道进化为玄玉天狼，亦可选择魔道修为北地魔狼。但无论走那条路都是艰难无比，而且……那怕修炼成功，也无法避免大家对它们出生的歧视。”

“哎！”萧笑悄悄叹了口气，那怕经历了无数痛苦，那怕拼命想得到众人的认可，那怕已经冲过了成功的终点，也会因为最初的出生被打回尘埃，一切的努力归之尘土。

这便是大人的世界了吗，充满歧视、不堪、丑恶，因为一个被自己左右的机缘，葬送一生的成果。

莞青瓷轻轻瞥了一眼萧笑，水汪汪的杏眼里光辉渐渐暗淡，小孩子看待事物往往比较片面，又容易关注到不好的地方，那怕是只有一个污点的白纸，他们也很容易忘记了周遭白色而只将注意力放在那个黑点之上。

可不能让小姑娘对世界失去信心，这个世界一定也不乏美好与良善。

“一定不是所有人都歧视它们的出生吧？”

闻言，苍无狠狠点了下头。

“当然不是，它们若选择修炼，无论是魔道还是仙道，都必须经历扒皮抽筋剥骨之痛后，再踏上漫长的修炼之途，光是经历这重重磨难而不放弃的勇气，就值得大家敬佩！”

“嗯嗯！这才是正确的态度！”莞青瓷赶忙点点头，如同一个大家长一般还做出了些评价。

苍无抬头，深深望着空中高挂的圆月，和多年前的那天一模一样。

“这次它们这么大范围的狂奔，恐怕是有了能净化体内灵力的机会。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又跑了回来，我也不清楚！”

莞青瓷也顺着苍无的目光看向夜空，孤独的一轮圆月挂在星空之上，可能这里是真的没有星星吧。

轰隆！

苍无的声音落下不多时，不远处的天空便频繁降下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