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幕总是很晚才光临人间,等到陆寻翊和慕言言坐车驶向陆家时,不过只是刚好落日余晖刚刚染红天际的时刻。
慕言言侧着脑袋,依靠在舒服的真皮座椅上,透过一尘不染的玻璃欣赏着艳红色的晚霞。
她欣赏着窗外弥漫的橘色风景,却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美景。
陆寻翊不得不承认慕言言拥有着惊艳的好容颜,肤白如雪,颜色清丽。柔柔的余晖映照之下,竟让人看得不太真切。
尤其是一双灵动的眸子,由于盛满了夕阳美景,闪动着别样的风情。
也许是女人独有的第六感,慕言言总觉得有道视线黏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舒服。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她那个便宜老公的。也不知他哪根神经搭错了,明明答应是分头前往陆家,却在半个小时前突然变卦,非要回别墅接她再前往陆家。
演伉俪情深吗?
慕言言腹诽道,上流阶层那些人谁不知道陆寻翊除了新婚当晚就没回过家,而她慕言言本人也是心属另有其人。
陆家本宅在远离城区的北面,而陆寻翊则是将婚后的新居安置在城南的别墅区,导致他们这趟回家之旅无比的漫长。
尤其身边的是陆寻翊,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足以坐在一个人。
慕言言也不敢轻举妄动,低头摆弄着手指。可是安静的环境,加上车辆行驶中轻微的摇晃,无事可做的她很快感到一股淡淡的倦意袭来。
努力地揉了揉眼睛,想要强撑着困意。但是这仿佛让慕言言回到了高中的数学课堂,明知道上课内容很重要,越是强撑着精力听下去,越是容易被老师催眠协奏曲送入梦乡。
于是不一会儿慕言言靠着车窗睡得香甜,全然忘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刺耳的车笛声打破了宁静,也将迷迷糊糊的慕言言从梦中惊醒。她忽的一惊,想起自己正在坐车前往陆家的途中,下意识地挺直腰板。
却不料一头撞到了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咚”,而瞬间的疼痛也让慕言言差点惊呼出声。
行了,她现在是彻底地清醒了。
身边响起一声几乎难以听清的嗤笑声,慕言言一手轻抚着受伤的额头,一手遮住泛红的脸颊,紧紧瘪着嘴,坐得笔直。不用仔细想都知道陆寻翊肯定是一副嘲笑的面孔。
太丢人了,她不想见人了嘤。
还好她慕言言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脸皮足够厚。
到达陆家家宅下车时,已经能够轻松地免疫陆寻翊充满趣味的视线直视,甚至脸上堆满了笑容和陆寻翊挽着手进入陆宅。
至于为什么挽着手呢,陆寻翊说是为了让家人们放心,他俩是和和睦睦,恩恩爱爱的。一副孝顺体贴的模样。
熟知剧情的慕言言自然是不相信他嘴里吐出的屁话,要她说就是纯粹膈应一下陆亦铭而已。
一顿本该热热闹闹的家宴吃得既冷清又尴尬,每个人虚与委蛇的样子让慕言言倒尽了胃口。
陆父对陆寻翊是丝毫没有关心可言,要不然也不会将这桩联姻的任务交给他,毕竟慕家早已在与陆亦铭的较量之中损失惨重,根基危已,联姻所能带来的利益也是屈指可数。
陆寻翊的继母更是不用说,就没有摆出过好脸色,但还是顶着陆家夫人的头衔,最多不过是阴阳怪气,言语里讥讽挖苦他们两人罢了。
至于陆亦铭,他倒是没有甩脸子不来,只不过全程无言,敷衍地吃了几口东西就以身体不适匆匆退下场来,临走时还不忘用嘲弄的眼神扫视了慕言言。
慕言言:“……”
哪来的戏精?给她爬。
但是陆寻翊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没有被周围诡异的气氛所感染,甚至面不改色地给慕言言夹菜,尽显情深做派。
令慕言言奇奇咋舌,对他的佩服程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艰苦的晚宴终于熬了过去,陆寻翊被陆亦铭叫走不知道说些什么。慕言言心里估摸着也就是些关于她的坏话。
不过比起陆亦铭,慕言言自认为自己在陆寻翊心中的好感度至少比他高,倒也是不担心他说的什么。
闲来无聊的慕言言只能去阳台吹吹晚风,消磨时间。
远离城市的喧嚣和高楼大厦,陆宅的夜景格外的安静和宽阔。一览无遗的夜空闪烁着微弱的星光,白玉似的月盘高高挂起。
夏日清凉的晚风吹过发梢,仿佛扫去了一天的疲惫不堪,慕言言迎着晚风,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哟,这不是言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