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明媚艳丽的女子,绝望悲痛地瘫软在地,她声音暗哑,声声压抑痛苦地从灵魂深处丝丝抽出。
哐当!
手中的药箱掉落,白若赶紧跑过去,用掌心将她的后脑托住,另一只手擦拭眼泪。
“阿渺!我……我对不住你,没有保护好金吾将军我罪责重大!”
“哭吧!一次性哭个够,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厚实的大掌将女子揽入怀里,哭诉的话语捂在衣裳中,含糊不清。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
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喃喃自语。
冥冥中阿爹死在离恨海,冥冥之中只有凤禾能给心羽,而他却失踪了。
“明明一月前阿爹就生龙活虎的,现在怎么就倒下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是我去战场,为什么不让我去!”
哭着哭着,抽噎声也渐渐小了,女子泪痕风干,竟疲惫地睡去。
凤渺的梦里,父母坐在上堂接受着她新嫁的拜礼,阿爹握紧她的双手,仔细嘱托。
“阿渺可要温柔,别再调皮贪玩了!不然小心你夫君不疼你!”
此时细腰嫩手的阿娘揪着阿爹的小耳,小吵他。
“能让她做自己的,才叫疼她!谁要是不喜欢我们阿渺,我就将她接回来!”
阿爹一边玩笑着,一边痴痴地求饶,看得凤渺会心一笑。
画面一转!
凤禾傻愣愣地背起她上了五彩的云轿。
他戏谑着当日泥潭里翻滚的小女娃。
“一晃眼,臭丫头居然这么重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着走过去。”
“哼!早知道我就该再多吃一点,一定要当千斤秤砣才好!”
说完,她吐吐舌,玩闹地拍打着兄长的腰间。
“驾!驾!马儿快跑!阿禾快跑!”
五彩云轿悬在空中,凤晏宫的四朵金花,抱着撒下几滴就可以化成昳丽彩虹的净水瓶。
她们眼里包着泪水,面容上却呈现着无比的欣喜。
在众人的期盼下,凤冠霞帔的绝色女仙上了云轿。
才坐稳一会儿,突然!她摔下云端,掉进了一个昏暗潮湿的地牢里。
凤渺吓得醒了过来,仿若隔世,梦里明明那么真实。
她云鬓疏散,面容多了几分憔悴,如枯潭不临大雨便死气沉沉。
皱巴巴的锦缎揉散不了风干的泪痕,可她仍面无表情地用衣袖擦去。
而后,女子回到送行的仪仗中,护送金吾将军回宫!
灯上哭丧是生人,灯下飘荡是孤魂。
冰冷的尸体,躺入黄土一抷就可埋的红棺中,而边上站立的人都掩面哭泣。
“或许!你更希望成为一捧清灰待在这凤灵山中吧!阿渺自作主张,阿爹莫要怪罪!”
“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阿娘她们,一定会打理好凤晏宫的!”
樱红小唇一动一合,她坚定地喃喃。
水汽空蒙,迷幻,扑向冷傲灵动的小脸上,一对柳眉弯似皓月,眉尖像是染上淡淡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