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蓁惊魂未定,也没有多想什么。她立刻捡起了太子扔到地上的卷轴,揣进了袖子里,两只手都在发抖,后背一片冰凉。她已经无暇去想,这幅画到底是不是太子之前的那一幅,也不用想,真的当然是在长青宫。
一路上,孟兰蓁的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就好像双脚并没有长在自己的身上,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到长青宫的。
花言正好从皇后的屋里出来,说道:“兰蓁,皇后娘娘说她要休息一会儿,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她,你就别进去了。”
孟兰蓁赶紧小声地问道:“刚刚……皇后娘娘可是问起了我?”
花言调皮地拍了喜爱孟兰蓁的脑袋,说道:“你想买啥呢?皇后娘娘忙着呢,谁有工夫想起你这个宫女来?你放心,她没叫你,不然早就有人去找你了。”
孟兰蓁这才放心,主要是她怕太子会把今日一事告诉给皇后,那就糟了。孟兰蓁没法去骗皇后,至少现在不行。她只能赌,赌太子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而专程去告状。堂堂一国储君,怎么会和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呢?
然而,太子已经先一步到了长青宫,正在和皇后说话呢。
皇后说她想要休息,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就是想好好地陪着儿子说说话,不想让人来打扰她。花言显然是没有把太子过来的事情告诉给孟兰蓁,她也不是故意的,因为孟兰蓁只是在问皇后嘛,太子经常过来的,也不稀奇。
太子并没有提起刚才碰到孟兰蓁一事,而是故意把话题往这上面在引。他一边吃了一颗杏仁,一边装作无意地说道:“方才在父皇那里,上个月才被保举为宫廷画师的章必充进献了一幅画,听说是他特意为父皇画的肖像。父皇很是喜欢,当即便赏了他一百两银子。父皇说,有空让他也为儿臣画一幅呢。”
结果,皇后听闻此言,便自言自语地说道:“他画的再好,也不及我儿画的。画画需要感情,没有感情,徒有其型。说起这个呀,母后总是想起你七岁时,为母后画的那幅《子母观音图》,笔触虽然稚嫩,却充满孝心。在母后的眼里,再好的画师,再好的画,都不如我儿的这幅崇安孝心的画呀。”
太子本想慢慢地往这上面靠的,结果自己母后就先提起了这幅画,就立刻问道:“母后真的觉得儿臣的那副画画的好吗?”
皇后点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母后一直都收藏着呢,都不舍得挂在墙上,怕沾了灰尘,或是被那个不长眼的奴婢给损坏了,母后会心疼的。”
太子讪讪地把话题又给扯到别处去了,想必是自己多心了。他给母后的东西,怎么可能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呢?这幅《子母观音图》本就是常见的题材,大同小异的,他之前已经见过好几幅差不多模样的了。太子之所以会认为孟兰蓁手里的那副画是自己作的,除了非常像之外,是因为六皇子先说出了是太子画的。大概是六皇子也觉得像,也不排除存心误导。
孟兰蓁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赶紧找个地方把话给藏起来了,可千万别被其他人看见了,真会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