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冷清,话语里并没有一点抚慰楚姒的意思。
楚姒嘴唇翕动,“家家言重了。”
那镯子上沾了点灰,袁夫人拽出帕子悠闲的在上面擦拭着,“阿姒,我提醒你一句,这次之后,所有建康士族都看得见你往谢府跑,你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娘子随意进出未婚夫家,不管往后谢煜璟娶不娶你,你都会成为旁人的茶余笑料,谢煜璟娶你,他们说你们早已暗通沟渠,谢煜璟不娶你,他们会说的更难听。”
她停顿着话朝那镯子吹了吹,接道,“都往人府里凑了,还落得个被人抛弃的下场。”
楚姒双目一酸,埋头在胸前,有泪顺她的面颊往下流,她哽咽道,“您从未关心过我,您不想我去谢府,您可以在席间和他说,可您不想得罪他,又觉得我败坏了楚家的门楣,您奚落我我听着,这是我咎由自取,可是家家,我到底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您的话也会中伤我,我再自我安慰,您是为我好,我也会悲伤难过。”
她仰起头,睁着泪眼直直的望着对面的人,“家家,做您的女儿太难了。”
袁夫人喉间堵住,那满腔的怒火在她无声的哭泣里熄灭了,袁夫人沉沉的盯着她,片刻答不出话。
楚姒抬袖子拭掉泪,提起衣摆跪倒在地,“您罚我吧,我当罚。”
袁夫人扔掉帕子,双手互握在一处,凌厉的眼眸眯成一条线,“回屋去,抄二十遍《孝经》。”
楚姒给她磕了一个头,佝偻着腰退出屋。
屋内袁夫人握紧拳头,愤恨只在一瞬就显现,谢煜璟不愿帮她,楚琰的热血是无用物,那位不会给楚家翻身的机会,她所做的努力全白费,得另谋出路了。
楚姒出来就听到绿竹的惨叫声,她候在石凳旁,静看着绾嬷嬷拿藤条抽打绿竹的嘴巴,一下一下打的她满嘴都是血。
时间不长,绿竹挨不住昏了过去,绾嬷嬷让两边的老嬷嬷将人抬起来,准备拉出去发卖。
楚姒连忙上前阻止,“绾嬷嬷,绿竹侍奉我的年数长,我没了她会不习惯,念在她是初犯,放她这回吧。”
绾嬷嬷长得慈眉善目,性格也温吞,即是她开口求情,她便没有再为难的意思,让那两人将人送回樟檀院,她搓一下手,语重心长道,“女郎,老奴说一句,这弃了主子的奴婢有一次就有二次,您这回是好心留了她,保不齐她心上还记恨着您,这罚说的不好听些,是因着您的缘故才打的,她从前再对您忠诚,这次后说不定就离心了,您留着她,自己要有个提防。”
楚姒点点头,转步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