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哀家想想,这几日里,莫不是因为你那新娶的皇后?”说到这儿,太后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哀家同皇上说了多少次了,皇上乃天下之主,所有人都要拜服在你脚下,就是哀家也不例外。那日你分明是忧恐哀家对皇后做出什么来,你却顾忌这顾忌那,只带走了皇后。甚至还顾忌着哀家的脸面,隔了几日才来质问哀家。皇上,你这心软的毛病是该好好改改了!”
盛知旌面无表情的听着太后说的这一席话,手上的茶杯也放了下来。宫里的宫人全被挥退了出去,皇帝与太后之间的话不是谁都能听的。
盛知旌抬头,语气冷了下来:“母后让朕不要心软,是希望朕像父皇那样对母后不闻不问,有什么事就丝毫不顾忌的挥打母后的脸吗?”
太后顿时被戳中了自己最难以忍受的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你就是这么跟哀家说话的吗?哀家说这些还不是为了你好?作为一国之君,是所有人都要看你的脸色,而不是你要看别人的脸色!说着不和你那父皇一样,你现在做的事又哪里不像你父皇?!”
盛知旌索性站了起来,直言道:“朕今日也并非是要来同母后吵,只是想请母后知道,朕并非父皇,做事自有分寸,还请母后不要插手,颐养天年便好……”
“皇帝!你怎的如此糊涂?!帝王最是讲究个制衡之道。你当初要立那宁阳候府千金为后,哀家劝说不了你,只能依了你。可你立了后又不纳妃,独宠那皇后。要重用宁阳候府两公子,恩宠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你又纵容那皇后堂而皇之的见她母家的人,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盛宠太过!你这样做同你父皇当初独宠汐贵妃又有什么区别?你忘了当初我们母子……”太后打断了盛知旌的话,怒声斥责。
却被盛知旌截断话语:“母后!慎言!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朕也说过,朕不是父皇,何况皇后也不是汐贵妃,您想太多了。希望母后不要再为难皇后。朕还有事,就先走了。还请母后好生休养,有事直接让序琏去找李义升。”语音一落,就转身出了宫门。
太后气的摔了杯子,口中不住道:“冤孽!冤孽!”
序琏急忙上前查看太后是否伤了手,安慰性开口:“请太后息怒,您气坏了身子,皇上也会心疼的。”
太后却还在恼怒:“他哪里会心疼,他是巴不得哀家死了好呢。现在心里就只有他那个皇后,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让他沉着果决一点,倒还是哀家的不是了。莫不是忘了当初……”后面的话太后没说出口,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时候的事。
外界看来盛知旌这皇位坐的是稳固得很,继位的路上也是一帆风顺。其实不然,盛知旌的位置,是差一点就没了的。
盛知旌天生就性子冷,只同亲近的人多两分温和。先帝极少亲自教导他,两人见面也多是考校功课,长此以往,自然不亲。
之后又有盛宠的汐贵妃不时的在先帝耳边吹吹枕旁风,说些话让先帝生疑。若不是盛知旌是嫡长子,行差无错,当时太后母家在朝廷中也有一定地位,他们母子的处境落不了好。
最危险的一次,是先帝见汐贵妃迟迟没有身孕,动了给汐贵妃过继一个孩子的心思,若是个女孩儿也无妨,偏偏要过继个男孩儿,这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不过这想法太过惊骇,朝上吵了许久,还是让先帝放弃了这个想法。
之后哪怕是汐贵妃死了,太后都还恨着。不仅打压汐贵妃的家人,还因此再也不喜那些跟汐贵妃性情、容貌、甚至家世背景相似的女子。
而当今皇后施见榆,就是同汐贵妃的性情和家世背景相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