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人向盛知旌放冷箭还真不是蔡瑜让人干的，他哪能不知道这件事成或不成的结果，所以他才不会轻举妄动。

但是这次，任谁看，都是他蔡瑜指使的人干的。这可真是好大一口锅，就这样什么话都没说的扣在了蔡瑜的身上。

蔡瑜连句委屈都说不出来！

关键是他腰腹还被盛知旌刺了一刀呢，还很严重，估计那群不讲理的大裕人是不会在意他受的这点伤的。只会让他蔡瑜对盛知旌的伤给个说法。

这可真是蔡瑜最憋屈的一次了。

“嘶。”给蔡瑜上药的军医手不小心抖了一下，摁在了伤口上，疼得他皱了皱眉，本来就有火气，这下更烦躁了，“怎么上药的？这么点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朕给你俸禄养着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吗？”

军医被骂得身子发抖，跪伏在地上请罪。

蔡瑜看着军医这胆小的样子就烦心，不耐烦道：“行了，朕是要吃了你吗？过来上完药就给朕滚出去！”

军医瑟瑟缩缩地上完药，急忙出了营帐，生怕蔡瑜又一个不高兴就砍了自己。

出去时碰见了进来的裴先章，还同他打了个招呼。

蔡瑜看见裴先章也缓和了两分脸色，“裴先生，你来了。坐。”

裴先章依旧温和儒雅的同蔡瑜行了礼，才坐下。

蔡瑜莫名想起之前在战场上为了换回万彦，而将裴先章暴露的事情。他对裴先章有些愧疚，但又不好同裴先章说，怕裴先章因此对他生了嫌隙。所以对他说起了方才在战场上己方有人对盛知旌放冷箭，结果让盛知旌受了伤，大裕的人很愤怒。

“竟只是受了伤吗？”裴先章突然出声，听这语气似乎还有点失望。

蔡瑜觉得有些不对，试探着问，“裴先生希望盛知旌死吗？”

裴先章冷笑，“难道陛下不希望他死吗？”

蔡瑜下意识接道：“朕当然想。”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一下子站起来，伤口被拉扯，疼得他脸抽搐了一下，咬牙道：“那是你让人埋伏的！”

裴先章没回应，但也没反驳。

蔡瑜皱眉，看了看裴先章，按捺下心里的怒火，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先章抬眼看了看蔡瑜，“心头大患，必除！”但实际上，是因为裴先章知道了自己已经是盛知旌的眼中钉，迟早会出事，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蔡瑜一下子怒了，“那你有没有想过盛知旌真出事了，我们会面临着什么样的后果？你不是一向睿智，怎么今日疯了不成？”

裴先章只说，“若是盛知旌就这样死了，大不了我们把责任一推，说这箭是从他们后方射过来的，让他们自己内讧，我们方可坐收渔利。”

蔡瑜虽觉裴先章说得有些道理，但还是觉得曾经的第一军师有什么变了，所以没再同他细聊，挥手让他出去。

蔡瑜在营帐里独自闭眼沉思，腰腹处的伤口隐隐作痛，他没再想刚才的事，转而想起了另一件事。

裴先章居然能将人安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道是自己给他的权力太大了？对他太过宽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