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小的方子,自然也有失败的时候,但是用了那药,就是偶然怀上了,不见得稳得了胎,稳住了,生出来也是个天生不足的。自己那三个庶女,不就因为身子不好,先后去了么?
没想到啊,如此毒辣的药,竟然被用到了自己的嫡亲女儿身上。
饶是贾母人老成精,脸上神色依旧变幻了好几回。“此事绝无可能!陈嬷嬷的亲姐姐一家还在我手上,她如何敢害敏儿。”
张河家的依旧不卑不吭:“老太太,我们老爷太太可不敢就此定论,只是事有巧合罢了。我们老爷、太太只吩咐了奴婢将上面的话私下告知老太太,至于别的,主子的事,我们不敢妄论。”
好一个不敢妄论!这可将贾母的话都堵死了。这之后贾母再说什么,林家两个婆子就以没有主子吩咐为由,一问三不知了。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证据一时半刻是寻不着,但是林家也没下结论。您老看着办吧。
贾母见从林家两个婆子口中再打探不到什么,又因有太子妃身边的宫人在外头,贾母不敢将两个婆子如何,命人将两人送出去。
打发了林家的两个婆子,贾母身子微微发颤,神色也变换了好几息。鸳鸯将林家两个婆子送出荣庆堂,折身回来,见贾母神色不对,忙倒了热茶,递给贾母,又取过团扇给贾母扇风:“老太太这是怎么了?若是心中憋闷,不如到院子里散散。”
贾母胸口起伏,匀了好几口气,才道:“你着人去将赖嬷嬷叫来。”
鸳鸯应试,又传了琥珀和鹦鹉进来陪着贾母,刚转身出去,便见抄手游廊上一个穿金戴银的婆子身后跟着丫鬟,急急的来了,不是赖嬷嬷是谁。
鸳鸯若不是个聪明的,也做不到贾母身边的一等得意人,见林家的人刚走,贾母就要传赖嬷嬷,偏偏赖嬷嬷又这样急的赶来的,就揣度有事发生,脸上却不显,迎上去道:“赖嬷嬷来了,老太太正要传您说话呢。”
赖嬷嬷气色不成气色的,走得颇急,原本她是来求贾母做主的,听见老太太也在寻自己,只当贾母寻自己说话,勉强挤出个笑容道:“真巧,我也来给老太太请安。”又对身边的丫鬟道:“你就在门上等我。”
那丫鬟应是,到门上和荣庆堂打帘子的小丫头玩去了。
赖嬷嬷三步并作两步入了荣禧堂,只见贾母坐在榻上,琥珀打扇,鹦鹉捶腿,贾母肃着一张脸,神色也不好。
赖嬷嬷初时因寻不到妹子一家的去向,心中焦急,便赶来荣庆堂找贾母做主,此刻见了贾母神色,知道林家送礼的人刚刚才走,猛地回过神来:莫不是自己妹子当真犯了什么事,林家人已经先告了一状了吧,不然老太太怎么这副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