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无益,我拼命摇头甩开那些杂念,告诉自己,重点是我和李明森要去吃无招牌海鲜。 来到这家,不愧是一天没吃饭的我们两个,简直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一盘又一盘的丰盛,叫我俩意犹未尽。 咖喱味的辣螃蟹,芝士香的龙虾,炝炒的空心菜,好喝的酸柑水,薏米水…… 临到付钱的时候差点傻眼,算术不好的我,只带了差不多折合成一千块钱人民币价值的新币,这顿饭也是刚好这个价格,真的是多一点没有,少一点也不剩。 “吓死我了,我可不想在新加坡吃霸王餐。”我拍拍胸口,心有戚戚焉。 “谁叫你出门不带钱包不带卡。”李明森倒是满脸淡定。 “你还说我?”我委屈道,“你不也是什么都没带?” “一起床你就拉着我说,快点出门,这一天都睡过去了,一定要逛一会儿新加坡才不算白费啊!”李明森摇头,“这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我衣兜里面有一把新币,怎么想都是够了的。我也没想到新加坡这么贵哦。”我这样想来,多少对于这顿大餐还有点心疼。 “恩,是不便宜。”李明森点点头。“现在怎么办?你和我所有的钱都吃光,可真是一扫而光,这个成语用在我们俩人身上刚好适合。” “花光就花光,回酒店啊。”我看着李明森大惊小怪,不解,“钱包还在,只不过在酒店里。” “对。”李明森提示我,“钱包在酒店里。” “啊!”我惊呼出声。“所以,我们根本没有交通费回去?” 李明森有一种你好迟钝,终于你明白了的眼神看着我。 我俩呆了半响,只好异口同声,“走回去!” 好在新加坡沿路风景也优美无限,一开始极大的舒缓了我俩的疲倦,可是走到最后,我还是败下阵来。路上居然又遇到卖榴莲雪糕的老爷爷,可是兜里没有一分钱,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累到不行。 “这就坚持不住?” “难道你不累?”我完全不认为自己娇气,我们至少走了五六公里。 李明森说,“你真是个富家小姐,不知道人间疾苦,真的走不动步。” 我气喘吁吁,“我大学时候还参加过城市比赛的徒步。再说,我好心请你吃了霸王餐,你倒好,奚落我是富家小姐。若是请你随便吃个包子,哪里至于连打车的钱都拿不出来。”我摇头说可怜,“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你是狗狗还是鸡?” “你才要做鸡。”我听到李明森暗喻颇多,出言反驳。 “还好还好,还知道反驳。”李明森差点拍手,“说明一会儿的路,你还能坚持走。” 我递给李明森一个白眼,却是双脚沉重,愈加抬不动。 “真的 ,我不是说你富家小姐娇气。”李明森仿佛闲聊,说者无心,“我是说你生活无忧,才会注意力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没有意义?” “那你上课为什么倒立?为什么哭泣?” “心情难过,难道不哭泣?” 看着李明森一脸不认同的看着我,我叹口气,我对李明森说,“你可知道,为什么选择来新加坡?” “购物天堂。” “当然不是。”我苦笑。 “美食天堂。” “当然不是。”我苦笑。 “我说,我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当然不会占你便宜?你还记得吗?”我问他。 “记得。这是什么道理?”李明森问。 “是性取向问题。”我叹口气。 “就当做西天取经,我讲个故事给你听。”我拉住李明森继续往酒店的方向走,一边说,一边走。 真是奇怪,我本来没有体力,可是越说话越多,越说越停不下去。杂乱无章,断断续续。故事说完了,酒店也远远看到了,时间这么久,李明森一直在听,他突然来了句,“闻青,你刚才说什么?是性取向问题?” 李明森突然冷笑一声,“你说自己有问题就有问题?” “你不信?不接受”我听到他的冷笑,心中难过,垂头丧气,“我也不寄托你能理解。这个取向本来就不是社会都能理解认同,可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站在新加坡这里,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想倒立,总是哭泣。原因就是这样而已。” “我当然不信。”李明森又冷笑,“你这样就说自己性取向有问题?不过是你的闺蜜片面之词,随便下定义。那,你知道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哈佛性取向测试这个东西?” 虽然李明森说我回去可以找心理医生做全面的咨询,但是他仍旧从一家专业的心理咨询网站上面找到了哈佛性取向心理测试。于是在新加坡的大好时光,我俩居然就在酒店房间里面做测试。测试结果出来,我显示了满满的雌激素结果,看着网络页面上那明显的黑体粗字,我有些目瞪口呆,意欲辩驳,李明森极为不屑:“我活到迄今,有人误以为自己聪明,有人误以为自己好看,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还有人误以为自己是同性恋。” “我不是吗?”我喃喃自语。 “当然不是了。”李明森无奈摊手,“谁又告诉你是?你凭什么又以为自己是?难道是因为现在到处都树立自由恋爱风,各种感情自由平等,你便也要来凑个热闹,自以为很潮?” “我才不是凑热闹!”我委屈反驳道,“我跟你说过原因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果然也就是故事。”李明森晒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安全的长到这么大?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你怎么不把自己卖了还数钱给别人!” “郑真真不是别人!你才是别人!你全家都是别人!”我恼羞成怒。 “好了好了。”李明森拍拍我的肩膀,“如果你不信,回去我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好了,我的话你不信,权威专业人士你总归要信吧。” “可是……”我受到的冲击太大,这观念可是根深蒂固好几十年。“那么郑真真,她是吗?她也不是吗?” “那我可不知道。”李明森摇头,又不经意的撇了下嘴唇,恰好被我看到,“我只认识你。但从你的描述里面,我完全根本感受不到有什么男女之情,如果非要算,你们不过是学生时代的女生纯真友情吧。我觉得你俩都没有正确对待这段关系。目前,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是你不知道而已。”李明森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观察我,试图从我表情变幻中寻找到原因。 “变故?”我重复着李明森的话语,有些发呆的,却没有咀嚼出他的话外之音,我根本没发现有任何变故,“是啊,一切都变了,她以前很爱我,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理我。” “爱?”李明森不屑,“什么是爱?是叫你和她作同性者?然后现在玩消失?” “所以我找她,一定要问个清楚答案。”我说到。 “消失了,就是她给你的答案。”李明森反对,“如果她想说,早就会告诉你了。” “你是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好,你不懂。”我摇摇头,也很挣扎,可是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理解我和郑真真的感情,之前虽然和李明森说了那么多,可是感觉这份感情丝毫没办法用语言来表示清楚。“一定有误会。” “她对我说,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我对李明森解释。 “所以。”李明森眨眨眼,“你们就在一起了?那个那个?” “我们当然一直在一起了。什么这个那个?”我看着李明森突然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恍然大悟,“啊!你果然好猥琐!” “是啊。”李明森点头。“实质问题,有没有发生关系。” “你说什么呢……”我低下头,试图找点什么打破尴尬,左顾右盼,也没有什么适合的东西。我忍不住低声解释了一句,“没有。” “从来没有?”李明森倒比我还松一口气,表情却是果然如此。 “不啊。”我茫然的摇摇头,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脸色通红,“我们是柏拉图就不算吗?” “那就好了,那你一定不是……”李明森摸摸我的脑袋,“真不知道是该同情你还是笑话你。”李明森撇嘴。“我看你就是个小白痴!” “你才白痴,你全家都白痴!”我嘴硬,心却动摇了。 难道?我不喜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