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氏知道钱五这次跟着孙保财押镖能得二两银子,还想着这是自家男人赚的,怎么的也得给他们两口子一半吧。 哪成想到今天孩他爹竟然跟他说,这押镖的钱,都要给小姑置办嫁妆,气的她现在心口还堵的慌呢。 钱五晚上本想亲近亲近媳妇,谁承想这女人一直给他拉着个脸。 当下沉下脸:“我知道你因为我要把押镖的钱,给小七置办嫁妆生气,不过这事我决定了,你要是有意见不想过大可说出来,你看我会不会拦着你,你看我们钱家会不会拦着你。” 这事都跟她解释过了,还揪着不放。 小何氏闻言当即眼泪就下来了,二两银子啊,她娘家一年也就赚个二两,这么多说给小姑办嫁妆就办了,她当然想不通了。 都是哥哥为什么其他几个当哥哥的不出呢,偏偏是他们家钱五出呢。 钱五看媳妇在那默默哭的样子,心里一软索性坐下,把小时候怎么误导小七,从此让小七背负这样的名声的事说了。 最后看着媳妇道:“这个家里的哥哥就我欠小七的,我这样就是想弥补下,要不是我当年乱说,你想想以咱家的条件,小七嫁个好人家不难吧,说不上就是那秀才也配得上是吧。” “所以小七现在只能嫁给个名声不好的孙保财,我要负很大责任的。” 小何氏听后愣住了,她不知道还有这事,小姑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还跟钱五有关。 想想当年小姑才五岁,是听了哥哥的话,才做出趴私塾窗户的事。 这名声对于女孩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是在清楚不过了。 就像孩他爹说的,他确实欠小姑的,小姑本应有个好姻缘的。 震撼的看着钱五久久才道:“我不知还有这缘故,小妹嫁人咱们是应该多出些嫁妆。” 钱五看小何氏明白了,对于媳妇通情达理很满意,两人又说了几句才睡下。。。 孙宝金夫妇此时也在房里算计着自家现在有多少钱,他们今天问了,私塾的束脩大约一年六百文。 笔墨纸砚书籍等,要自行去书肆购买。 张氏听了束脩一年要六百文,心里一颤这么多。 当去书肆打听了书籍价格和笔墨纸砚后,心都开始疼了。 光一本三字经就要三百文。 而且这书越往后越厚越贵。 大概算下来一年最少要二两银子啊。 分家时没有分银子,他们手上的银子,都是这些年农闲时,宝金去打短工和她做些鞋底卖了一文一文攒的。 一共有八百文钱,孙宝金看媳妇还在那数铜板,这点铜板都数了三遍了,多数几遍还能变多。 真是的,出声道:“别数了,还有一个月就收庄稼了,收完庄稼卖了粮食,就送祥子去私塾吧,到时候我在出去打个短工,这日子也能过的去。” 张氏闻言只能点头应了,把铜钱小心翼翼的收好,想着虽然现在难些,但等她家祥子考个秀才回来,那时就不用缴纳粮税了。 等到那会,她家那就是红枣村的头一份,到时谁家不得巴结着他家。 这般想着心情也好了,对未来的好日子充满憧憬。 翌日一早孙保财和钱五告别爹娘往县城走,到了县城到镖局跟何二汇合。 等了有一刻钟王家的马车来了,还跟着十几名家丁,孙保财打量着这些家丁,应该都会些武艺吧。 他不练武看不出来,但是凭着猜测也能猜出个大概来,出远门还预想到有危险,带的人肯定是练家子才是。 看着这些人眼神逐渐变的深远,就是不知这些人里,有没有别人的眼线了。 心里决定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盯着这些人,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当然镖局这里也要看着点,回头叮嘱下钱五,让他也帮着盯着。 镖头姓蔡是个粗壮的汉子,这时他喊了句:“准备了,咱们启程。” 押镖的一共有二十人,在加上王家的人,一共有三十五人左右,队伍也不是很长,在后面完全能看到前面发生的事,也能及时应变。 王家的家丁散布在王夫人的马车周围,蔡镖头带着人在前面开路,他和何二钱五等在后面跟着。 何二期间来回穿梭和不同的人闲聊,这些都是他认识的,也能说的上话。 中午时在一间茶寮休息,大家喝着茶解渴,简单的吃了点干粮。 孙保财同样拿着一个茶碗,只不过他是找了个背阴凉,又能看清众人的地方。 坐在那里边喝茶边观察,还真叫他看出名堂来了。 眯着眼看王家的一个家丁,手在桌底下来回划拉。 不禁猜想这是在干什么,因为有点远也看不清具体的,只能看到这反常的动作。 这会何二过来了,递给孙保财一个肉包子笑道:“吃了吧,这个是从蔡镖头那里弄来的,他那的伙食可跟咱们吃的不一样。” 孙保财笑着接过,也没客气直接就咬了一口,嗯好吃,还是牛肉馅的。 示意何二坐下,把刚刚发现的跟他说了,最后笑道:“你说那人是不是用什么东西,在桌子腿处做了什么暗号啊!” 何二深思了会点头:“有可能,一会都走了,我留意下,这趟咱们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可不能把自己折了进去,等我确定有问题了,跟蔡镖头说说,到时我们直接找王夫人说这事。” 蔡镖头跟他师父柳庆魁是表兄弟,有这层关系,才能接到这趟押镖的活,对于他的话蔡镖头一定能信的。 孙保财听了点头后,继续吃包子,他能做的不多,关键还得靠何二。 等都吃完饭了,蔡镖头组织开始上路,他们要抓紧时间,在天黑前到下一个歇脚点,不然就要露宿野外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何二落后众人,到孙保财说的那张桌子下看了,果然有暗号,不由暗骂了句,把暗号记下后,才小跑的追上队伍。 他本来就在最后走,也没引起其他人注意。 找了个机会凑到前面找到蔡镖头,说了他们发现的事:“我看了那暗号,就是告诉人咱们走的什么路线,叔,咱们得趁早商量对策,可不能被人给端了。” 蔡镖头听后陷入沉思,何二的话他当然相信,他表哥柳庆魁还特意叮嘱过他,要他照看下他徒弟何二呢。 想了会道:“你先当不知道,继续观察着,先别打草惊蛇。那帮人不会选在第一天就下手,肯定要等到咱们走了几天后,走的较远了才会动手,而且从中能看出,既然现在就在跟咱们走的路线,那么多半是要设伏了,等会我找王公子商量下,你等我消息。” 何二点头应了,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继续又跟蔡镖头聊了一会才回到后面。 大家对于何二乱串找人聊天都习惯了,都知道他师父是吉祥赌坊的柳庆魁,都会给他几分脸面。 当行程到第四天时,走到横川岔路口时,这里有两条路都能到海城。 一条是大家都会选择走的路,是离海城最近的路。 还有一条是先到川县在去海城,这条路要多走两天,所以蔡镖头理所当然的选择走最近的了。 走了一个时辰后原地休息,休息了会吩咐众人往回走。 大家心里诧异纷纷问道这是为何,蔡镖头闻言瞪着众人道:“我说什么你们听着就是。” 在外走镖都听镖头的这是规矩,所以有异议的声音没有押镖的人,大家心里纳闷但是不会出声询问,知道镖头这样吩咐肯定有道理。 出声的都是王家的家丁。 这时马车里传出个女声:“都听蔡镖头吩咐。” 王家的家丁听后才闭嘴,只是有个人眼里闪着惊诧,担心表露出来只得低头掩饰。 刚刚他才做完记号,现在改变路线,他要把记号改了才行。 发现周围有人过来,抬头看是押镖的人,把他围起来,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暴露了。 何二和孙保财互相笑了笑,他们是等着奸细做完暗号后才行事的,目的就是为了混淆视线,让人以为他们走的是这条路线。 这样他们走川县的话,就能争取到时间,到时等那些人发现后,想追也来不及了。 因为他们以后还是会变道,没了人给他们留暗号,在这古代想追踪。可不是容易的事。 众人开始往回走,到了岔路口时,直接往川县的路走。 马车里王曦看着娘亲道:“娘,那些人还会追上来吗。” 他今年十岁已经懂得很多事了,蔡镖头跟他说的话,他如数转达给了娘,娘说的话他在传达给蔡镖头。 虽然他年纪还不到能做主的时候,但还是明白有人要害他们。 而这些人是谁不用娘细说,其实他也知道。 毕竟家里乌烟瘴气的,他爹那些姨娘们整日争斗不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想活的单纯些都难。 亏了他爹每日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当做看不见。 王夫人看着儿子笑了:“蔡镖头有了准备了,必然不会让人追上了,曦儿你好好读书,将来有了功名的话,带着娘远离那个家,好不好。” 那个家她真是早就呆够了,就想着什么时候能远离了,好过几年清静日子,不用每日算计每日防备的过日子。 王曦听了莫名有些心酸,知道他娘要不是为了他,以娘的性子,断不会在府里待下去的。 “娘,孩儿会好好读书,早日带娘出来。等孩儿考上了秀才,就到远一些的书院读书,到时娘也跟着去可好。” 王氏听了高兴的笑了笑:“好,我就等我儿带娘走的那一天了。” 这么说也是安慰儿子,只要他们依然能继承王家的大部分财富,他们就没个安生的一天。 这样想着不由陷入深思,怎么才能脱离这种状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