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之后,沈家的银钱向来是由周氏看管,一下子丢了二十两,这可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外头闹成一团,苏锦却岿然不动,安安稳稳坐在院子里刨土豆——这次挖回来的土豆不少,她打算做一点土豆淀粉。
土豆淀粉制法不难,先将土豆去皮切丝,再用清水把淀粉洗出来,等到水变浑浊后静置沉淀,最后烘干得到淀粉。
但其中光是土豆切丝就让苏锦犯了难,她刀工有限,一不留神就把土豆丝切成了土豆条。
看着手里的钝刀,苏锦叹了口气。
技能不够装备来凑,是时候把厨房白武套装提上日程了。
等做完这几道工序,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苏锦用剩下的土豆丝和了面粉烙了几张饼,又在灶上坐了一锅粥,就着两碟泡菜,一顿简单又丰盛的晚餐完成。
没过多久,宁姐儿从外头跑了进来,她方才随着王大娘去沈家看热闹,此时一张小脸脸上就写着四个字——特大八卦。
这姑娘从出生起就跟着沈如风,沈父对她不闻不问,周氏对她嗤之以鼻,再加上一个搅屎棍小周氏,导致她对那家人没半点亲近不说,看热闹还看得津津有味。
“嫂子,我今日可开了眼了!”宁姐儿双眼放光,“你晓得那二十两银子是谁拿的吗?”
苏锦配合道:“谁?”
“是大嫂!”宁姐儿兴奋道,往日里就属小周氏欺负她们最多,现在小周氏倒了大霉,她比在路上捡着金子还高兴。
见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苏锦只觉得好笑,但同时也有些奇怪。
小周氏和周氏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前者虽然见钱眼开,但也没有到偷的地步。而且这好端端的,她要二十两银子做什么?
“你可听清楚了,真是大嫂?”苏锦问。
宁姐儿使劲点头:“我看得可清楚了,是里正亲自把那二十两碎银子从大嫂房里搜出来的,四哥说这叫……”
她顿了顿,而后恍然道:“哦,这叫人赃并获!不过大嫂不承认,还说那银子是有人塞到她床底下的,我回来时她正在哭闹呢。”
……
没多大一会儿,小周氏偷了公婆二十两银子的事就闹得人尽皆知,正是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就不太好的名声这下可是坏了个稀烂。
之后的两天,这事儿成了西山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到哪儿都能听见人说,苏锦倒是没什么所谓,沈家人却臊得连门都不敢出。
“你是没瞧见,那日你公公发了老大的火。”王大娘悻悻道,她从前只听别人说过泥菩萨动怒,那日可算是亲眼瞧见了,“说起来也是这小周氏太不懂事,竟把主意打到三郎的抚恤金上头,也不怕遭天谴。”
“抚恤金?”苏锦转过头,“这话怎么说呢?”
“你当她那二十两银子是从哪儿拿的呢,可不是周氏的私房钱。”王大娘正色道,“我听闻沈老汉和周氏早前就为了这银钱吵过一嘴,约莫是要留着这笔钱有用处。”
话说到这里,苏锦问出了一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也就是沈如风和沈家的关系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这我倒是不清楚,只晓得从前沈老汉可疼三郎,还供他去县里念书,他也争气,回回都能考头名。”王大娘眯起眼睛回忆说,“那年正月,恰逢童试之前,三郎他娘生宁姐儿难产,人一下子就没了,三郎回来给她娘守了三年丧,自那之后,沈老汉就不如从前那般待他,便也没再去读书。”
她说完又连叹了三句“可惜”,足以见是真惋惜。
的确可惜,苏锦心想。逝者如云烟,过几日就是沈如风五七,她该给“苏锦”也添上一柱香。
两人又说了几句,苏锦忽而问道:“大娘,您晓得最近谁家有小猪崽卖吗?”
“猪崽?”王大娘想了想,说:“老孙家的母猪前几日下了崽儿,我那日去瞧过,小得很,他正愁不好卖呢。”
苏锦眼前一亮:“那我多买几只是不是能便宜点儿?”
此话一出,王大娘还当她没睡醒,这家里就两个人,养那么多猪做什么,到时候光是割猪草就能把人累趴下!
养猪当然是为了开养猪场,将来有可能她还要开养鸡场呢,这白来的良种总不能浪费了。
但这话苏锦没说,她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王大娘才同意带她去老孙家。因为那猪崽的个头实在小,三只猪崽花了苏锦五两银子,等她把猪崽提回家时,宁姐儿高兴笑眯了眼。
家里原是有一头猪的,前些时候办白事宰了,如今猪栏正空着,正好容得下三只小猪。
“嫂子,我这就去割猪草!”宁姐儿看着三个哼哧哼哧的小家伙,当下兴致高昂,拎起竹篓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安顿好猪崽,苏锦又从屋内搬出了她昨日买的酱缸,将发酵好的黄豆倒入其中,漂亮的黄色霉菌说明发酵恰到好处,这之后再加入煮好的盐开水,盖上盖暴晒几个月,等到酱缸里的黄豆变成糊状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