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瓷盘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三只青团软趴趴地黏在地板上,露出内里暗红色的豆沙馅。
郁子修有些不悦地皱眉,浓密的睫毛低垂黑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江樱樱。
“师姐,你怎么了?”
江樱樱怂了她一动不动,低着头不敢说话。
“师姐不会是害怕我吧?”郁子修的语气有一丝委屈身后的彼岸花依旧还在成片成片的凋零。
“没有的事!”江樱樱深呼吸诚恳地抬头与他对视
“师弟,我怎么会怕你呢。方才只是太激动了,因为我想到了一句古诗,具体是谁作的诗你就不要问了叫做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一想到我即将像花朵那般,勤勤恳恳的奉献自己,为美化冥族的环境做贡献我就心潮澎湃青团都拿不稳了!”
她说的十分流利,同时不忘关怀备至地望着郁子修“当然,我毕竟是人族,我变成的彼岸花应当也不是纯粹的彼岸花。花丛中有了我就如同万绿丛中一点红,陆地之上一条鱼日月星辰里一片叶又突兀又格格不入呀。师弟若是想让彼岸花陪你,有这么多株花可以选择把我也变成彼岸花,实属多此一举。”
江樱樱一口气说完,刚壮起的胆子也散了。她心中七上八下惴惴不安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师姐不想变成花吗?”郁子修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是很想”她小声抗议。
“可是,师姐不变成花,就会走掉的。”
“我现在也不会走!”江樱樱回答的义正言辞,莲藕做的身体已经够惨了,她一定要保护自己的人形。
“直到来到了冥界我才明白,原来冥界的山,是那么的高,冥界的水,是那么的鲜艳,就连冥界的月亮都比人间的圆。而且冥界还有小师弟,总体来说比人间好多了!”
与生命危险比起来,脸皮是什么,可以吃吗?江樱樱满脸真挚。
或许是最后一句话取悦到了郁子修,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师姐当真不会走?”
他并不放心,又重复问了一句。
面前少女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郁子修愉快地笑了,
露出几颗雪白的牙齿。
江樱樱小心用余光瞄了一眼门外的彼岸花,发现它们停止了枯萎的进程,应是警报解除了吧?她大着胆子又抬起了头。
郁子修心情好了些,指尖轻轻挥了一下,地上的瓷盘碎片在一息之间化为飞灰。
“师姐小心被扎伤。”他如是说道。
“谢谢谢谢。”江樱樱感激涕零,这一关大概是过了。
“师姐,我刚刚见到华容了。”郁子修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更甜了。
屋内光线很阴暗,没有明亮的光源。只有桌上的几支蜡烛,闪烁着纤弱的光芒。
江樱樱注视着不断跳动着的小火苗,刚放回去的心又开始提了起来。
“华容他怎么样了。”她想了又想,终是忍不住开口。
其实她更想问你把华容怎么样了。
“大概是回去了罢。”郁子修此时心情尚佳,没有注意到对方话里有话。
“他让我放了你,还让我不要做会后悔的事。”郁子修似乎有些不解,“可是师姐,如果你回去了,我会更后悔呀。”
“师姐不会也想回去吧?”
他直勾勾地盯住江樱樱,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全是她的倒影。
“不会不会,不想不想,冥界是我家。”
知道华容没事后,江樱樱继续把心又放回了肚子里,彩虹屁吹的很顺嘴。
她担心完了华容,又开始担心养伤的白师兄。
如今紫金莲在华容手上,白师兄的身体应当慢慢好起来了吧,她乐观的想。
“师姐,你不要再走了噢。”郁子修低语。
他的声调很缓很轻,像是从深渊处滑过的微风。
江樱樱“”
差点忘了,现在更值得担心的是她自己。
“我告诉华容,只要他现在捏碎自己的内丹,就能踏入鬼门关了。”郁子修笑眯眯地凝视着江樱樱道
“他不是很想见你吗?师姐,可我告诉他见你的方法后,他并没有来见你呀。”
江樱樱“”
那太好了,看来华容没有和师弟一起不正常。
“师姐怎么不讲话了?”见眼前的少女一直默不作声,郁子修贴心地问。
“我只是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