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如果不是看到了秦牧绑在外面的绷带,她觉得自己一定会一边把他打得鼻青脸肿,一边骂他是小白眼狼。
可是现在事情都过去三天了,沈思也冷静了三天。
其实想想,秦牧也没有说错,如果不是他舍身替自己挡了一刀受了伤,自己绝对不会照顾他,哄他喝药,告诉他各种注意事项。
他说的是实话,她不该生气的。
可沈思越想越觉得心中烦闷。
“没有没有。”被她问问题的两个人动作、答案都一致,“秋天了,就是想荡个秋千。”
银盘还好,是个能藏住心思又老练的,对比之下,金盏就稚嫩得多,她低着头,不敢看沈思的眼睛,面上却流露出一丝担心。
她这副神情让沈思心中更烦躁了,她将还没有固定好的秋千扔给了金盏,“你们来做,我休息一会儿。”
事实证明,心烦的时候,什么样的倒霉事都会找到自己。
她不过是走了两步路,竟然会脚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扭到了左手腕。
“公主。”银盘扶她起来,“快,回屋去拿咱们带回来的金疮药给公主揉一揉。”
金疮药不仅能治各种刀口,对各种扭伤也有奇效。
“哦,好,我这就去。”金盏起身就要往屋内跑。
“别去了,直接去找大夫吧。”
沈思拦住了她,她们从宫里带出来的金疮药,她脑子一热全部给了秦牧用,屋子里已经没有了。
公主受伤了,找大夫可是大事。
这大夫还没到,秦国安、刘如玉、秦怡就先到了。
“这是怎么了?”
刘如玉刚进屋就看到了沈思肿起来的手腕。
她这语气太过担忧与焦急,倒让沈思有些不好意思,“想绑个秋千玩玩,摔了。”
秦修远这几日都有些忙碌,辽宋有“榜下捉婿”的规矩,他作为新晋状元郎自然是多少权贵、肱骨大臣心中的女婿人选。
将来都是要同朝为官的,秦修远只能迎来送往的周旋,委婉地表达出自己还不想结婚的意愿。
他跟一些权贵吃完酒,回到忠义侯府时,大夫已经来看过沈思的扭伤,秦修远路过沈思的院子,想着送几瓶治疗跌打扭伤的药酒给她。
刚准备进去,就看见院外站了一个人。
仔细一看,秦牧。
“怎么不进去呀?”
秦牧的脸色丧丧的,脸上还有虚汗,“兄长,公主还好吗?”他看见秦修远,急急问了这么一句。
秦修远暗暗挑眉,他这个弟弟是他从乡下回来,这是第二次跟他这么客气,喊他兄长。
第一次还是差不多一个月前皇帝愿意满足他任意一个愿望,自己这弟弟就是这般客气求自己,求自己给他求一个和寿乐公主的婚约。
吓,这样一想,自己这两次被叫“兄长”还都是沾了沈思的光呢!
“你进去不就知道了!”
他拉着秦牧就要走进院子。
没想到秦牧却好像碰到什么蛇蝎一般,“不、不了。”
他挣扎开来,惊慌失措,“兄长去过院子里,能不能来客房坐坐?”
这话里已经有了几分乞求的味道,说完好似怕他拒绝一样,快步走开了。“就这样说好了,一定要来哦!”
看着自家弟弟失魂落魄,恨不能左脚踩右脚把自己摔倒的一副样子,秦修远心底暗暗感叹一句“情种啊!”
而后想起自己那还不知道名字的初恋,一时间心中升起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公主!
”他进了院子,对着沈思抱了抱拳,权当是行了礼。
“来给您送几瓶药酒,消肿止痛,效果特好。”
还没等公主开口道谢,许是酒壮怂人胆、也可能是心中那一点同病相怜的情感的驱使,秦修远席地而坐,一副对着沈思讲心窝子话的样子。
“妹呀听哥一句,这老公啊,要慢慢教育,别过度,欲速则不达。”
他看起来是真醉了,微红着一张脸,眼睛迷离着,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然而沈思却了解他,这人喝醉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装醉好教育自己呢!
呵,自己以后娘子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在这跟她装什么情场老手教育人。
“这夫妻两个人哪有隔夜仇啊?”
秦修远还在这边装着,忽然就对上了沈思黑白分明的眸子,那眸中此刻平添了几分戏谑。
“兄长,你回京那天是不是在街上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了。”
艹,秦修远被这句话激得差点咬到舌头,她怎么知道,他谁都没有告诉啊!
秦修远正惊讶着,就看见沈思面上都是调笑,“我知道她是谁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