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好像刚反应过来一样,轻笑了几声,“公主殿下和忠义侯夫人相处得如何?没因为周喜娘的事情闹得不愉快吧。”
这人的声音又甜又软,没想到这性子却是又蠢又坏。
刘如玉本就是将门虎女,泼辣直爽的性子,听到有人这样说话,来恶心她,恶心她的儿媳,便是再也忍不住了,起身从偏殿出来,走到了主殿。
陈玉珠的话让众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该感叹她胆子大,还是该感叹她愚蠢。
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正抬眼准备去打量寿乐公主的神色,突然就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偏门响起。
“乖囡囡,你这是在宴请宾客吗?”爽朗带笑的声音刚落,忠义侯夫人刘如玉便从偏门走了进来。
众人虽甚少见过寿乐公主,可对着忠义侯夫人刘如玉却是熟悉得很,夫家是忠义侯,娘家是大将军府,这样的富贵,是多少人上赶着巴结的存在。
众人起身对着刘如玉行礼。
沈思今日宴请的都是与她年纪差不多大的贵女贵妇,都是刘如玉的小辈。
加上刚刚在偏殿听到的话,使刘如玉心头有着一股气,于是她也不跟这些小辈们客气,结结实实的受了他们一礼。
又听着那软软甜甜的嗓子找到了刚刚那又蠢又坏的句子是谁所说,她淡淡瞥了陈玉珠一眼,没有说话。
“您来做什么?”
沈思拥着刘如玉入座,问了这么一句,刘夫人帮了她许多,她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心里还是感激这这位忠义侯夫人的。
“哦。”刘如玉笑着亲切地拉着沈思的手,“我这不是路过,见你院子里热闹过来看看。”
当然她这话众人都是不信的,他们刚刚可都是亲眼所见刘如玉是从侧门走出来的。
从侧门走出来,那也就是说,刚刚刘如玉人是在侧殿的。
一时间,众人看向沈思的目光里都有了一些羡慕。
当年她们未出阁的时候第一次自己组织宴会,母亲怕她们出差错,一般也都会偷偷躲在侧殿里,以便随时帮助她们。
没想到这侯夫人如此疼爱公主!
刘如玉看着沈思,对这个儿媳她是越看越喜欢,“对了,我今天是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她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把一根银凤钗拔了下来。
从古至今,凤钗都只有皇后能用,这跟银凤钗原也是先皇后的东西。
这是当年刘如玉和忠义侯秦国安奉旨成婚,先皇后为表祝贺,亲手写下一封贺信,并赠送了一只银凤钗当做贺礼。
“这凤钗是当年我大婚的时候,你父皇母后送的贺礼。”
她笑着,拍了拍沈思的手。
“我当时就想着这个要当做秦家的传家宝,只是没想到这么机缘巧合,最后这只凤钗居然要送还给你。”
母亲的东西最后到了女儿手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看到这只银凤钗,沈思有些怔愣,这只银凤钗是仿照皇后的正宫凤钗做的,规格样式一模一样。
只可惜正宫凤钗如同凤印一般,只有一只,谁是皇后谁便拥有。
所以原本属于她母亲的那只凤钗,现在正带在别人的头上。
而这只凤钗不一样,这只凤钗是她母亲送给别人的,最终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我们家老夫人也给了我们家夫人传家宝呢!”
春红察觉到陈玉珠因为面前二人“婆媳情深”而产生的不快,开口道。
刘如玉轻轻皱了皱眉,淡淡地开口道。
“怎么吏部尚书家自从抬了个烟花柳巷的女子进府之后,家规就这么松了吗,主子们说话,一个婢子也敢乱插嘴了?”
她的语调虽然很淡,可这嘲讽的力度却是狠辣得很,让这陈玉珠的脸上跟打翻了酱油似的又红又黑。
“你本是英国公家的人,按道理不该这么不守规矩。”
刘如玉淡淡扫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诶?我记得英国公家那个女儿不长这样呀。”
“这是我们家二公子的平妻夫人。”春红咬牙切齿。
“哦,原是我认错人了。”刘如玉笑着演戏,“年纪大了,老花眼看不清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她自幼习武,眼力好到五米开外能够看到飞着的苍蝇。
而后又用着嘟囔的语气,“怎么一个平妻也可参加正室的聚会?没规矩。”
虽说是嘟囔,可这声音恰巧能够传到在座众人的耳朵里。
平妻字面意思虽是“齐平正妻”,可终究只是比普通侍妾高了半个位分,与正妻还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若不是陈玉珠怀着孕,刘云仲又宠她,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来参加这样的聚会。
打完陈玉珠的脸的刘如玉还不给人家反应的时间,依旧一副慈爱的长辈相,“我昨日见你的婆母咳得厉害,今日可好些了?”
陈玉珠哪里知道那老婆子好没好,那老婆子嫌弃她的出身,平日里连见都不愿意见她。
当然,在这种场合下,她为了面子,是不可能说实话的,“回老夫人,母亲的咳疾舒缓了许多。”
她话音刚落,就见刘如玉一副突然反应了过来的样子。
“哦,我记错了,咳疾严重的是英国公夫人,吏部尚书的夫人身体好着呢,活蹦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