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外面的空地上,杜康正带着几个人打着手电筒,连夜清点村民们运过来的山楂,当场核对,当场付钱。
也亏了是一直跟村民们打交道的杜康,这些村民拿来的山楂还不算糊弄,只是偶有一些劣果掺进来,杜康把这些果子挑出来说几句也就算了,钱付的还是很爽快的。
只是正在他们清点的时候,酒厂外面停了两辆车下来,明晃晃的手电筒投出粗大的光柱,照的人眼睛生疼。
杜康看到了那两辆车的车牌,是省城来的,当时就知道不好,恐怕是经销商过来兴师问罪了。
他连忙让人去厂里叫相禹,而自己则是先朝经销商迎了上去。
经销商从车上下来,看见杜康他们果然在收山楂,开的价比往年还高,把他脸色气的发青,心里一股邪火直往上涌。
杜康收山楂,他还好,不算太恼火。
或许是杜康不知道他也在收山楂,这没事,杜康识相点就别收了,把收到的山楂转给他,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杜康好死不死的,非要用比往年还高的价格来收,这就让经销商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要知道经销商是接的一个全国知名酒厂的单子,做他们的供应商为他们提供山楂。
他给那个酒厂报价的价格,是按照比往年采购价高一成的价格报的,毕竟那是金主爸爸,得指望着他们吃饭,不能太过分了。
所以经销商赚多少,全看能在农民这边压下来多少价。
他这才又放出风声要收购全部的山楂,又透露出价格会比往年低很多的消息,就是为了逼村民们就范。
只要有一家村民用低价卖了,那其他村民就会怕山楂砸手里,就会争先恐后的接受这个价格,甚至价格还能再往下压一压。
这样子经销商才有钱赚。
可这全因为杜康他们的收购行为给毁了。
杜康给村民们开出这么高的价格,那村民还用想?肯定哪里钱多就往哪里送啊。
哪怕现在杜康喊停了,要让村民们再把价格降下来,那可就难了。
人家之前卖一块钱一斤,现在你要用五毛钱一斤来收,那人家肯定不愿意卖啊。
杜康这么一弄,经销商估摸着自己得少赚一两百万,眼神凶狠,跟要吃人一样。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古人诚不我欺!
杜康也知道自己这么搞,经销商肯定要多出一笔钱了,肯定恨自己入骨。
这个姓李的经销商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又护短,他护短,就有一堆跟他吃饭的小弟。他睚眦必报,很多人做生意讲究一个以和为贵,也就多卖他几分面子换他几个人情。
所以这个经销商的话在全省都很吃得开。
得罪了他,酒厂的日子是要不好过了。
杜康也是硬着头皮跟李姓经销商打招呼:“李总啊,好久不见啊,这个什么风把你吹我们这小厂来了呀。”
“这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李姓经销商皮笑肉不笑,阴测测的道了一句:“罗老板这两年,酒水生意做的不怎么样,胆子肥了不少。”
“怎么,跟我对着干呢?”
他走过去,抓起一把山楂,眼睛都红了。
就因为杜康收了这么点山楂,他少说得多出一两百万啊!
李姓经销商一股邪火真是忍不住,抓着山楂,走到杜康面前,一把山楂砸在了杜康脸上。
“谁他妈的给你的狗胆?杜康,你这破酒厂以前都得靠我吃饭,现在跟我做对?”
“你他妈活腻歪了?”
噼里啪啦的,山楂砸在杜康脸上,然后落在地上。
杜康拳头攥的紧紧的,牙关咬死。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但没办法。
要在省里卖酒,他们这样的小厂得罪不起这个经销商。
杜康挤出了一个笑脸,赔笑道:“李总,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这是哪的话……”
李姓经销商指着杜康的脸骂道:“现在,立刻,你们给我停了。”
“杜康,再让我看到你收一颗山楂,我保证让你一瓶酒都卖不出去。”
杜康脸色苦涩,刚要说话,相禹就从酒厂里走了出来。
刚刚的事情他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远远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