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思绪却开始飘远。

“我小时候，经常问秦叔一个问题。”

“我妈去哪儿了？她为什么不在家？”

“可是秦叔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有一次，我和一小孩儿打了一架回来就找我爸撒泼，我跟他抱怨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姓什么叫什么，是个怎样的人都不知道。”

“他那时候只冷冰冰地扔给我一句，她的所有事，你都不配知道。”

“我那时候只是以为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他只是怪我，怪我夺走了她的生命。”

宋锦时的声音有些哽咽，“直到今天，秦叔和我说......”

今天，秦叔的一番话，让宋锦时这个冰冷的父亲有了新的看法。

秦叔说，其实宋涯以前是一个很爱笑的人，他把一切都捧在了林筱面前，他很爱很爱林筱。

但是，人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患得患失。

因为成长环境的关系，宋涯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面对林筱的时候自卑又偏执。

林筱生下宋锦时之后对外说是难产去世了，其实，是失踪了。

她给宋涯留了张便条，说她回了星星的世界......

之后，宋涯颓废了一年，性情大变，成了商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沈总。

宋锦时趴在沈明月的腿上将这些娓娓道来，心情比第一次听都难受。

沈明月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原本薅头发的动作改成了抚摸。

小时候她就经常睡在祖母的腿上，听说这样会让人心情安逸。

“他对我妈又爱又恨，恨她的离开，扔了家里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又爱她疯狂，连她的一星半点儿也不愿意和人分享。”

“所以他讨厌我，又处处照顾我。”

宋锦时终于转过头，仰头看沈明月，笑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进鬓边。

“可我不恨他，我甚至可怜他。”

宋锦时想起白色密码本里的内容，笑得更加放肆，眼泪也越流越多，慢慢浸湿了沈明月膝盖上的布料，滚烫一片滑进沈明月的心里。

她伸出手指接住他眼角边又一滴划掉的泪珠，将那滴泪放进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