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治水一事时,孙太守愁道:“堤坝损毁较为严重,且修建工程浩大,仅凭两位殿下和娘娘带来的人只怕会耗时很久,但耒州之后会不会再发大水还未可知,倘若堤坝迟未筑成,大水又至,受灾百姓恐会增多……”
顿了顿,孙太守小心觑着叶琼羽的脸色,见她并未发怒才接着道破事实:“可朝廷拨给耒州用以治水的银款已全部用来购入粮食了,眼下即使能招到工人,也没有工钱可付。”
叶琼羽淡淡道:“对于现在的流民与百姓来说,粮食才是最重要的。”
沈鸿洲不赞同地皱起眉头,“粮食重要,那修建堤坝就不重要吗?”
叶琼羽直视他带着怒意的双眼,神情平静地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有足够的银款,也未必能招来愿意冒着大水突至的风险,和我们一起修建堤坝的人。”
沈鸿洲拧眉同她对视着,恍然道:“你是想……”
沈鸿渊垂眸思索片刻,命孙太守道:“吩咐下去,凡是主动和朝廷一起修建堤坝的人,每日可额外领一碗粥和两个馒头。”
“是。”孙太守行礼退下,“下官这就去办。”
消息一经发布,便有无数流民与百姓争相报名。
在这个受灾严重的耒州,能吃饱饭显然要比工钱更吸引人。
第二日,沈鸿渊、叶琼羽与沈鸿洲三人分头行动,总算在日沉之时摸清了河流的具体情况。
然,修建堤坝只能解一时之急,若想保耒州永不受洪灾侵害还需另想他法。
三个人忙了一天,神色间皆透着疲惫。
回府的路上孙太守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会惊扰到这有些诡异的气氛。
他们三个除了商议治水的事外便再无其他可谈,沈鸿洲倒是有心同叶琼羽说些什么,但叶琼羽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还有个沈鸿渊时时警惕着自己,沈鸿洲便是有什么心思也只得忍着。
叶琼羽只当沈鸿洲不存在,左脚刚踏进府内,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殿下”,声音格外耳熟。
她往里走进,便见着了刚刚到达耒州的林汐,而一路护送着她的十三已经跪到了沈鸿渊脚边。
在看到叶琼羽和沈鸿洲后,林汐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林汐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娘娘,参见二皇子殿下。”
沈鸿渊见她面色憔悴又苍白,疼惜她身体虚弱,连忙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沈鸿洲负手站在一旁,勾着唇角冷冷讽刺道:“太子殿下当真会享受,到耒州治水竟还有两位美人伴在左右。”
林汐的长睫颤了两下,慌忙低着头躲开了沈鸿渊扶在她臂上的手。
沈鸿渊将她的反应收尽眼底,深邃的眼眸轻轻眯起,“本宫还是不如二皇兄有闲情,即便是忙到连午膳都没时间用,也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挖苦本宫的机会。”
叶琼羽此时累极,实在懒得听他们互相讥讽,便率先走进后院想早些回房歇下。
见叶琼羽一走,沈鸿洲瞥了林汐一眼,忙跟了上去。
沈鸿渊下意识地也想跟着叶琼羽走进去,却被林汐一双玉手紧紧缠住了腰,“殿下不想汐儿么?”
沈鸿渊只好留下陪林汐一起看并不明亮的月色,听她感慨起这些时日的劳累与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