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反握住昭宁的手,沉声道:“卷龙韬,随凤诏,伴君谋!”声音沉至沙哑。
多少远去的岁月,母后病逝,宣庆宫只余一无依幼童,他闯宫而入,跪在蜷缩床底的幼子跟前,说的也是这九个字,“卷龙韬,随凤诏,伴君谋!”这样的生死盟约,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
昭宁眼中剪碎青山翠岭,六面小亭,片片飞花轻镂玉。
昭宁撇撇嘴,“今日,可要让我好好看看你那宝贝得要命的璃月弟弟。”
两人对视,翷霄潇洒一笑,从马车里抱下璃月,说道:“月儿,这是哥哥的至交好友昭宁,你别怕。”
不怕才有鬼!璃月抓紧哥哥的衣领,努力蜷缩成一团,他的身份这么贵重,我蓝家的地位这么特殊,万一被他看对眼,不是进宫去当抵押品,就是三不五时的等着隆恩浩荡……,璃月想到此,只恨不得把头都伸进哥哥的胸口里去。
昭宁看着他这副完全寻求依赖毫无半点侯府公子气度的脆弱样,不觉咦了一声:“是他打倒小蛮虎云小王爷的?”
璃月一脸何其无辜的怯懦样,目光游移不定,好半天才嗫嚅成声:“不是我打的,是掉下来的花瓶砸的,我扑过去拉,没拉着,小王爷摔在地上。大家都说是我打他的。。”璃月趴在哥哥肩上呜咽。
七句真话里夹一句假话,这样撒的谎才最不容易被揭穿。何况大部分事实如此,小部分,那可是打死都不能认的。
太子看着她怯懦得簌簌发抖的小模样,终于一晒,他一直对璃月好奇也不过是源于翷霄。翷霄一向冷静理智,思虑周全,可是每每到了这弟弟的事上,却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所有脆弱浓烈的情绪都被牵引而出,亮在天光下,再无屏障。
他以为能令翷霄这样全心守护的弟弟,必然有不凡之处,今日一看,狮子护绵羊,也不过源于可怜二字而已。
他眉宇展开,对翷霄说道:“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半年后我等你回宫。”太子扬鞭而去。
直到他扬起的尘土都消尽了,璃月才抬起头来,她长呼了一口气,做了一个鬼脸,了不起么,我给你半年时间,哼!小脸一垮,唉,好像还就真了不起呢。
翷霄看着她瞬息万变的精灵怪样忍不住笑了,万千柔叶在笑声中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