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西下,倦鸟归巢之时,万云峰下却是马蹄声疾。
“侯爷,前面就是弘明寺,从西山骑马进会更快些。”
安平侯一挥鞭,转眼数骑驶过山脚。马蹄声扰乱了山间的宁静。
璃月正在教翷通和云曜练瑜伽,虽说这不是武功,但是对于强身健体还是很有作用的,特别是对提高人体的柔韧度而言。
云曜把头往后仰双手抓着脚尖,他偏头对翷通悄声道:“我觉得这很傻。”翷通没接嘴,但看那表情是深有同感。
“运动期间不许交头接耳。”璃月手上的狗尾巴草敲在云曜的头上。
翷通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小脸蛋顿时成了猫抓过的一样,云曜忍不住哈哈一笑,脚一伸躺在草地上。他一躺,翷通那小鹿似的眸光就黏住了璃月,这两个……平常看对方不顺眼,斗嘴斗得厉害,可一到璃月这里耍滑头的时候,配合倒是默契得很。
璃月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双脚微分,双手摊开,瑜伽放松功。”
两小猴立刻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呼出好大一口气。
璃月拿起脏毛巾向池塘走去。
林间的山鸟突然惊飞,璃月站在池边柳树下,数骑飞驰而来。马上为首的人勒缰停马,翻身而下,气势威武。璃月深吸了一口气,眼见他朝自己走来,脑筋一团米糊,侯爷,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来监督我落发的?救命啊!”璃月心里大喊,安平侯已站在他的面前。
“侯爷。”璃月俯身跪下,头伏地,姿态恭谨。光晕一点一点的移出地面,一片阴影慢慢罩落在璃月的上空。
“抬起头来。”侯爷的声音不辨喜怒的在璃月头顶响起。
璃月抬头,侯爷看着他,“月儿,我对你的处罚,你觉得很委屈是吗?”
璃月被这声月儿震得神魂不全,她这名义上的老爹跟她说话,不,历来对她视而不见,别说说话,就是多看她两眼也是没有的。今天叫她月儿,璃月悄悄的看了眼落日,太阳从东边落下了?
安平侯把她从地上抱起,璃月浑身僵直,紧张的摆脑袋:“屈,不不屈,一点都不委屈,璃月胆大妄为,不知道天高地厚,任性无知。。。。不屈。”璃月在侯爷的目光下,声音悄无声息。
“你连一声爹爹都不愿意叫了,还说不屈。”
璃月听着侯爷的声音,声音里是落寞而索然的。一种从未有过的内疚之情从璃月心底冒出来。古语有云:“虽有慈父,不爱无益之子。是故不胜其任而处其位,非此位之人也。”何况她原本来就属野生,侯爷不过是白白担了虚名,而她还把他的两孩子和夫人拐到山上来了,说到底,他才真冤!
“侯爷,爹,对不起。”璃月对着他轻声说了一句。
“什么乱七八糟的侯爷爹,爹就爹。”侯爷眉间的淬利终于软了下来。
稍顷,当侯爷抱着璃月出现在祥云殿时,夫人,翷霄,翷通的表情,安平侯爷只能全当作没看见。云曜见气氛怪异,眼珠一转走人,这个云小王爷实乃异数,因为没有一个人会象他这样极其反差的将聪明灵慧和粗枝大叶并存于一体。奇葩!
云曜前脚走,璃月后脚拉起哥哥和弟弟往厨房溜,那句话怎么说的,父母更需要隐私权。
蓝夫人见状,转身回了禅院。
侯爷坐在蓝夫人的对面,蓝夫人低着头自顾选着绣花的彩丝,一阵清风吹过,山中特有的着青草味在空气中飘散,蓝夫人发边的金钗翠尾在风中轻轻晃动。
侯爷站起身来,帮她挡住了风口,他伸手。蓝夫人抬头,侯爷指指的垂落的鬓发,“我想替你挽上去。”
蓝夫人心底蓦然一软,好似回到了初见他的时候,“我想替你挽上去。”他是一介武夫,父母自是舍不得她嫁给这样的一个人,可是她却觉得一个会替女人挽发的男人也一定会给女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