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没有察觉,这人眼下有些许青黑,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太过疲劳导致。
乌念云想了想,左星予工作结束就即可乘坐航班飞过来,飞机上肯定休息不好,到了这也没有调整的时间,一顿饭吃到了这会,明天一早又要坐飞机回去继续工作。
你看连给他盖被子都没反应,可见是累坏了。
乌念云把空调调到适宜睡觉的温度,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放轻动作去洗漱了。
明天送走左星予,他们还要在这里再待一天,之前说好了节目录制完多玩一天,刚好黎封父母在这里。
一夜好梦,左星予再醒过来已经是凌晨五点,朦朦胧胧睁开眼,看见陌生的房间还愣了一下,等转过头看见熟睡中的乌念云,顿时什么都不想想了。
乌念云睡着的样子很乖,她是无论再瘦,脸上都有一点嘟嘟的肉肉,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她整个人的清冷感,有时一些下意识的举动会萌煞人,比如此时,一只手压在脸侧,另一只手无意识的盖在另一边脸上,嘴巴被挤的嘟起来,像是在索吻一样。
左星予看的挪不开眼,悄悄凑过去在人嘴上挨了一下,静止看着对方一个翻身平躺着没了动静,才极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来闪进卫生间。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乌念云正趴在床上怔怔盯着洗手间发呆。
左星予吓了一跳,歉意道:“吵醒你啦?再睡会吧,还早呢。”
乌念云缓缓摇头,打了个哈欠,清醒了一些:“几点了?”
左星予看看手表:“五点半了,我该走了。”
乌念云拍拍脸,从床上下来,跑进卫生间,边开水边道:“等我一下,送你去机场。”
左星予刚想说不用,乌念云“啪”把门关上了。
左星予只好等她出来。
五分钟以后,乌念云洗漱完出来了。
“走吧。”
两人从房间出来,在电梯口碰见从另一边走廊过来的罗云章和他父亲。
乌念云疑惑了一下,罗云章看出来了,解释道:“我爸还有工作,得回去了。”
乌念云点点头。
罗云章的父亲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而且看得出来,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也不是很顺畅,所以乌念云也没有多问。
两对人都是要去机场,就打了一辆出租车,罗云章的父亲本来是不让罗云章送的,罗云章犹豫了一下,还是上车了。
车上很安静。
乌念云坐在副驾驶,本来想跟左星予说说话,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就随便说了几句就停了。
“我看了前几期节目,你很照顾云章,真是麻烦你了。”
乌念云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罗云章父亲是在对她说话,忙道:“罗叔叔您太客气了,我跟小罗挺合得来的,都是朋友,不用说这些的。”
“嗯,好。”罗云章父亲沉稳道。
之后又没了动静。
安静一直持续到快到机场。
罗云章父亲忽然道:“你父亲是不是叫乌关风?”
乌念云猛然回头:“您认识我父亲?”
罗云章父亲一直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其他神情,有一丝舒展:“果然,我就觉得你像。”
车停了,几人下车站在机场门口,乌念云迫不及待问道:“您跟我父亲是朋友吗?”
罗云章的父亲,罗长安道:“我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只不过后来不在一个城市,来往少了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你上初中的时候,我到你家去拜访过,见过你一次。”
乌念云努力回想,这些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忆过以前的生活了,如今再去想,就像是蒙尘的相册,页页翻开都清晰不已。
记忆里,初中的时候,确实有个叔叔来过家里,那次父亲特别高兴,会客结束之后还意犹未尽,拿出以前的相册给她看过。
记忆里尚且年轻的面容和现在眼前的半百老人合在一起,果然是一个人。
乌念云歉然道:“对不起,罗叔叔,我都没有认出来您。”
罗长安摆摆手,笑道:“一别多年,变化颇大,认不出来正常,我也没想到当初那个个子小小的小姑娘会一下长这么大啊。”
两人都笑了。
寒暄过后,罗长安道:“你父亲的事我听说了,当初知道的太晚,等我去A市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这些年来我也大概了解了你的处境,辛苦你了。”
已经太久不想这些事了,忽然遇见故人,提起旧事,乌念云仍然无法平静面对:“……都过去了。”
罗长安肃然道:“当年的事,我一直在调查,如今已经有了点眉目,这次我着急回去,等你有空了,到B市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
乌念云一愣,精神一震,急忙答应。
从头到尾罗云章都是懵的,能没搞懂怎么突然之间父亲就跟小云姐成旧识了,说的当年的事又是什么事?
罗云章忍不住看了眼左星予,发现对方一脸淡然,好像已经清楚明了,总感觉在场只有自己一个局外人一样。
差不多到安检时间了,左星予和罗长安不在一个候机楼,先走一步。
等乌念云和左星予道完别,罗云章道:“之前担心你没有亲人在身边,现在看来,还不错。”
乌念云愣了下,脸微红。
“这次来之前,我去见过你父亲了,他托我给你带话,什么时候把人带去给他看看。”
这下乌念云是真的脸红了,顾左右而言他。
罗长安的安检时间也到了,乌念云和罗云章站在安检口外面送他,罗长安瞧了眼抿着嘴挥手的罗云章,忽然在他头上拍了一下,扭头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抽空回家看看,奶盖都想你了。”
罗云章愣在原地,摸着头顶,慢慢睁大眼睛。
乌念云好奇道:“奶盖是…?”
罗云章傻兮兮道:“我以前养的巴西龟……”
乌念云:“……”
好名字。
回去的路上罗云章明显兴奋了许多,叽叽喳喳个不停,乌念云原本还有一丝困倦,也消散无踪。
回到酒店已经天光大亮,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昨天晚上就陆续撤离,到今天没剩下多少人。
等他们吃完早饭,其他人才打着哈欠到餐厅,看见他们,打招呼:“人送走了?”
乌念云点点头,把杯子里的牛奶一口喝完,看费若岚:“若岚姐,咱们订明天一早的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