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度日如年阿锦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男子每日都会来投食,阿锦看着水面上铺的满满一层的鱼食很无语,她看上去像是胃口这么大的鱼么!可只要她不吃完便会放出水蝎子逼迫她吃下去,完了还摆出一副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的表情。 阿锦用鳍拂了拂肚子,简直想一头撞到鱼缸上:她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俊美的公鲤鱼定是要看不上自己了。 除此之外,能活动的区域也就只是这一缸水,眼睛还要天天被单调的颜色污染,最最重要的是,喝不到邱州的女儿红…… 她觉得这么活着甚是窝囊。 好在她觉得自己的法力正一点点的恢复,现今她可以趁男子不在的时候短暂的变回人形,只是这略显臃肿的身材让阿锦有些郁闷。 负能量蓄积久了,阿锦终于按耐不住,男子如同往日一般正准备投食,阿锦一个鱼跃幻化人形在他面前,一脸正色:“你就算再放十个水蝎子我也不吃了!” “噗……”男子忍不住笑出声,这笑声让阿锦更为恼怒:“你笑什么!”男子起身凑近,手指捏了捏阿锦的脸:“只是没想到小鱼儿变得这么圆润了。”阿锦气的拍掉男子的手:“还不是拜你所赐!养过鱼没有?”哪成想男子一脸认真的回答:“没有。” 阿锦一噎,瞪了男子一眼:“要是寻常的鱼早被你给喂的翻肚子了!”男子轻笑:“这不正说明我的小鱼儿非同寻常么。” 不得不承认,他笑得很好看,好看到让阿锦一瞬间忘记了他有着腹黑的心理和病态的嗜好。 “咳。”阿锦轻咳一声回神,“总之,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收留,我也该走了。”她心系赵氏,更不知道邱州的情况如何。 “若我不让呢?”男子一挥手门前就多了道屏障,“小鱼儿可真没良心。”阿锦掌心聚力:“你若执意要拦,那我只有拼力一搏了。”男子叹口气,撤了屏障:“罢了,我哪舍得。”阿锦掌心一松,感觉心漏跳一拍,就像自己奋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的不自在。 男子俯身,阿锦在他淡蓝色眸子中看到自己那张涨得通红的圆润的脸:“只是这一走,小鱼儿可千万别忘了我才好。” “我叫昭煜。昭如日星,煜煜生辉。” “管你叫什么。”阿锦泄愤般地踢路边的石子,觉得刚才自己真是丢脸丢到九重天外了,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脸自语:“阿锦,清醒些!” 她飞身到了邱州,她不知自己离开了多久,但路上遇到出殡的送葬队伍和四散的纸钱让阿锦明白事态已经变得超乎她想象的严重。 她转瞬到了赵府,见门口并未悬挂白灯笼,牌匾上也未缠着白布,阿锦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怕突然出现会显得突兀,便先隐了身形进入赵氏的房间。 见到赵氏的一刹那,阿锦的心又揪了起来:赵氏依旧躺在床上,却已形如枯槁,原本最引以为傲的黑发也掺了许多银丝。赵老爷就守在赵氏身边,目光呆滞,眼泪也已经流干,原先的山羊胡也因为长时间不打理变成了杂乱的络腮胡。管家进了屋,送来了热的饭菜,抹了抹眼睛,将之前原封不动的已经冷了的菜再端出去。 阿锦不敢去想象玉竹现在在哪里,情况会不会比赵氏更为糟糕些。她恼萧辰,竟到现在还没抓住罪魁祸首。更恼自己的无用,任由事态发展成这样。 她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打破成规,先回仙界向天帝禀报这一情况,若是天帝不管,至少讨件称手的仙器也好过现在的坐以待毙。 “孽障,你终于现身了!”一手持八卦的老道一甩拂尘朝阿锦攻来。那八字胡的老道阿锦认识,可不就是萧辰的师父么。 阿锦对这昏庸老道已是无语,随手一挡,冷笑道:“果然是犬子无虎父。” “摆阵!”老道一喝,转瞬老道的几个得力弟子已经将阿锦围个严实。她抬头,只见萧辰御着太和剑在上方,薄唇微抿,看不清表情。 阿锦冷笑:“萧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老道说你天赋异禀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和你一样不分青红皂白,颠倒是非!” 萧辰神色一禀,眉头紧皱。 “萧辰,你还愣在那里作什么?!”老道心急,生怕这妖孽使诡计逃脱。 阿锦直视萧辰:“萧辰,我们打个赌吧。我不施法,若我是妖孽,你自当收了我为民除害;若我不是,你便离开了这灵泽观,从此不再修道,回归红尘,如何?” “萧辰!”老道见萧辰还不动手,作势想亲自入阵。 “好。” 萧辰御剑而起,手持符咒开始作法,周围弟子也开始念咒,阿锦笑看他们施展无用功。可过了没多久…… 咦,她头开始痛了是怎么回事? 她被迫显了原形又是怎么回事? 她被萧辰手中那个紫金葫芦收了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如此作恶多端的妖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老夫还是第一次遇见,贺延,你继续留在邱州和萧辰一起观察还有没有异动,顺便看看受害的百姓是否好转。”“是。” 待老道走后,贺延笑着拍拍萧辰的肩膀:“瞧刚刚那鲤鱼精说的有模有样的,我差点就信了,还怕师弟你真的要离开道观了呢。”萧辰并未接贺延的话,“师兄,我们分两路查看。” 贺延失笑,觉得这一本正经的师弟甚是无趣,现在他只想着赶紧完成任务回道观和其他师兄弟一起嘲笑一下这不自量力的鲤鱼精一番。 萧辰转身,与贺延走相反的方向,晃了晃手中的葫芦:“愿赌服输。” 阿锦被晃得头晕,迟迟回不过神:诶,等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是仙,不是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