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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赛克春梦

祁律眼看着天子的嘴唇 一时脑海中脑补了许许多多,竟忘了回话。

姬林没听到他回话,便说:“嗯?太傅为何不回话 难不成真的是故意躲避寡人?”

祁律这才反应过来 赶紧回了神 把目光从太子那“美唇”之上拔下来,虽他心里排山倒海 但是表面上的态度还是要恭敬的,拱手说:“天子误会律了,律并未有躲避天子的意思。”

姬林半信半疑 说:“那如今太傅可还有什么要事儿?”

祁律因着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拒绝天子用膳 只好硬着头皮干笑说:“回天子的话,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事情,是比与天子共进晚膳更重要的呢?”

姬林知道祁律又开始“油嘴滑舌”的拍马屁了,不过祁律长相很温柔,看起来特别正经 说起拍马屁的话也好听,姬林忍不住一笑 说:“即使如此,那太傅随寡人来罢。”

天子亲自出马 把祁律逮了一个正着 祁律这回也没地方逃跑了,只好乖乖的,灰溜溜的跟着天子去寝殿用膳。

进了寝殿之后,姬林便说:“可以传膳了。”

寺人立刻吩咐传膳,很快宫女寺人捧着膳食鱼贯而入,因着是天子的晚膳 所以十足丰盛,还有乐师奏乐。

祁律坐定之后,便看到滑甘捧着一味膳食走了进来,放在席上,态度看起来恭恭敬敬,非常的谨慎。

滑甘身为郑国的膳夫上士,自然要负责天子的饮食,这次晚膳便是滑甘掌勺的,他将今日的重头菜色端上来,恭敬的放下,自始至终都很温顺恭顺,祁律看在眼里,却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昨日夜里的事情。

他进入寝殿之时,便听到滑甘轻柔的嗓音,说天子压疼了他,祁律不只是耳朵听到,眼睛也看到了。虽只是天子醉酒之后的“无心之失”,祁律如今回想起来,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还有点反酸水儿。

姬林昨日饮酒上头,断了片儿,根本什么也不记得,他只是梦到和太傅在梦中亲吻,太傅好生热情,其余的什么印象也没有,他都没有印象是滑甘扶着他回的寝宫。

寺人虽昨日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也误会了一些不该误会的,但是寺人小心谨慎,也不敢多说话,加之昨日祁太傅叮嘱过了,那时候祁太傅脸色呀,黑的好像锅底一样,所以寺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至今姬林都不知道自己成了大猪蹄子。

因此姬林看到滑甘,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还笑着说:“太傅快来尝尝,这是寡人特意让滑甘做来的,是否是太傅喜爱的口味儿?”

滑甘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侍奉着,恭顺的说:“小臣的手艺,完全不及太傅的十之一二,实在不敢在太傅跟前露怯。只是唯恐这天底下,都没有一个人的手艺能超过太傅,因此小臣也只好斗胆请太傅将就一二了。”

姬林听滑甘说的好听,还笑着说:“正是了,这天底下,怕是无人能比太傅的手艺更高超了。”

祁律坐在席上,听着天子与滑甘“谈笑风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今儿的菜色有点太酸了,鱼太酸了,肉太酸了,明明皆是自己喜欢的菜色,但都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儿,食了两口,已然饱了,有些不知味儿。

滑甘侍立在旁边,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一眼祁律,祁律的表情自始至终淡淡的,恭敬还是恭敬的,但是与平日里的模样不太一般,滑甘不着痕迹的挑唇一笑。

姬林似乎也发现了,毕竟他应该是最了解祁律的人,而且完全没有之一,毕竟天子不只是天子,还是祁律的狗儿子,总是听祁律抱着自己吐槽这个吐槽那个,当然了,天子也在祁律的吐槽行列之内,小土狗还要听着祁律吐槽自己,早就知道祁律是个喜欢“装乖”之人。

如今祁律这个喜欢装乖,表面恭敬的人,有点子蔫蔫儿的,晚膳也没食两口,姬林便担心起来,挥手说:“都退下罢,也不必奏乐了。”

宫人应声,很快全都退了出去,滑甘也跟着人群退了出去,寺人将殿门掩上。

姬林有些担心的说:“太傅可是身子不舒服?怎么只食了这些?”

祁律回过神来,说:“回天子,可能是因着夏日,律的胃口不佳,谢天子关怀。”

姬林夹了一些鱼,把刺细细的挑出来,特别的温柔小心,然后将鱼肉放在祁律的承槃之中,说:“太傅再吃两口,尝尝看,这鱼鲜的滋味儿非常鲜美,寡人听说今日宫中新进了河鱼,特意让滑甘清蒸了一条。”

祁律是爱食鱼的,其实只要是美味儿他都喜欢,姬林知道祁律喜欢吃鱼,所以特意让膳房准备着,但是偏偏姬林不明所以,提了一句滑甘,这下子好了,祁律低头看着承槃中的鱼肉,突然觉得这鱼肉好像也有点酸,怕是变质了罢。

祁律始终没吃多少,姬林很是担心。用过晚膳之后,姬林也没有让祁律立刻离开,而是和祁律讨论一下回程的事情,虢公忌父已经给出了几个方案,天子都掌过眼,让祁律也看了看。

两个人讨论着回洛师的事情,一抬头竟已经很晚了,时辰马上便要逼近子时,祁律一看这时候,拱手说:“天子,时辰不早了,还请天子安歇罢,律也告退了。”

姬林眼看着祁律今日兴致缺缺,怕他有什么事儿,便说:“既然时辰已然晚了,那太傅就在寡人这里歇下罢。”

祁律开口本想拒绝的,毕竟这不和规矩,但是他张开口,嗓音突然消失了,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天子那两片极其好亲的嘴唇

祁律脑海中好像有个声音在说,如果留下来,等天子睡着了,就可以偷偷非礼天子了,天子的嘴唇那么好亲!

祁律赶紧摇摇头,把奇怪的思维赶出去,心想这不行不行,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毕竟对方是天子啊,虽说自己现在受宠,但也不代表一辈子都能受宠,毕竟有句老话,伴君如伴虎。

只不过祁律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没准昨日里只是一个意外,自己觉得天子的嘴唇好亲,只是因着自己没见过世面,倘或倘或再试一次的话,可能感觉也就一般般了。

祁律本想从獳羊肩那里讨教一下,但是獳羊肩没有接吻的经验,他又想和祭牙讨教,奈何祭牙大喊着便跑了,像是受了甚么刺激一样,如此一来身边没有一个靠谱儿的,还需要祁律自己“躬亲体验”!

祁律这么一想,下定了决心,趁着天子熟睡之后,稍微体验一小把,或许昨夜只不过是因着喝多了酒,而引发的冲动错觉。

一想起昨夜的事情,祁律的心脏便猛跳了起来,一时间有些心律不齐,心口渐渐发热,弥漫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

姬林提出让祁太傅留在这里燕歇,结果就看到祁太傅的脸色变了好几下,先是一脸坏笑,然后又使劲摇头,紧跟着严肃起来,随即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姬林可不知,这一晃而过的时间之内,太傅已然打定主意,用他做实验的小白鼠,准备等姬林熟睡之后,偷偷非礼他一次。

祁律想完了,恭敬的拱手说:“那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辰已然不早,祁律留下来过夜,很快两个人洗漱好,姬林换上了燕歇的黑色里衣,躺在榻上,稍微翻身欠着,对祁律说:“太傅,快过来。”

祁律心中“嘭!”一声,仿佛狠狠被人打了一剂,因为天子侧躺在榻上,微微支着侧脸的动作,有点太过风、情、万、种!天子的身材高大而修长,头身比例逆天,一双大长腿笔直有力,腰线精瘦,蚕丝的里衣非常贴身,虽然古代的衣袍都很宽大,但蚕丝的衣袍因为很柔,已然完美的勾勒出天子那性感的身材。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大男孩,身材竟然这么好,祁律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的,连忙抬手摸了摸,幸而没有流鼻血,又伸手压住自己的心口,祁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紊乱,速度惊人。

难道

祁律眼看着躺在榻上的天子,难道自己真的弯了?不然为何看着一个男人如此心动,还有点冲动?

祁律在天子的催促声中,终于慢慢蹭向软榻,他突然有些后悔,不应该答应夜宿在寝殿,天子可是个练家子,如果自己在对天子做不轨行为之时,被人赃并获,抓了一个正着,岂不是死的很难堪?

而且天子将正经的里衣穿的如此风尘气,也是对自己的一个重大考验,祁律赶紧低垂着头,看起来本本分分,小心翼翼的蹭上了软榻,僵硬的躺下来。

姬林可不知祁律正垂涎着自己的,还打趣地说:“怎么的太傅,往日里又不是没有与寡人同榻过,为何今日如此生分?”

祁律干笑一声,说:“天子您可能看错了,时辰不早了,还请天子保重圣体,快些燕歇罢。”

姬林没有多想,很快闭上眼睛,因为马上要到子时,他要装作睡觉的模样,以免被祁律发现什么端倪,他可不想让祁律知道,那个狗儿子就是堂堂天子,要是露了馅,天子的颜面便荡然无存了。

祁律笔直的挺尸在榻上,他眯着眼睛,连眼睛都不敢闭上,生怕天子还没睡着,自己先睡着了。哪知道没等一会子,子时的打更声传来,天子的呼吸竟然平稳下来,好似睡着了?

祁律狐疑的侧过头去,便看到天子一身黑色的蚕丝里衣,平躺在榻上,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好一副睡美人的标准动作。

祁律稍微侧过身去,盯着天子的侧颜看了一会子,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侧颜,无论是脸部的线条,还是高挺的鼻梁,又或者是又长又密的眼睫,简直都让人羡慕嫉妒恨,当然了,还有这一身性感的肌肉。

祁律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天子的嘴唇上,天子的嘴唇微微闭合着,双唇之间稍微露出一点点缝隙,能看到一丝丝雪白如贝的皓齿。

“咕咚!”祁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喉咙艰涩的滚动了一下,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刚刚稳定下来的心跳又飙升了上去。

祁律左顾右盼了一阵,确定寝殿里没有人,又抬起手来试了试,在天子面前晃了晃,确定天子真的是睡着了,根本没有反应,这才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的靠拢了过去,伸手撑在天子的面颊两侧,微微低下头去。

而此时此刻的姬林,已经在午夜准时变成了小土狗,小土狗趴在祁律的屋舍中睡的正香,自然不会突然醒过来。

祁律慢慢垂下头来,后牙一咬,眼睛一闭,一脸壮士断腕的模样,速度极快的在天子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仿佛是啄木鸟一样,倘或不是天子变成了小土狗,被这么大力气的啄了一下,姬林恐怕立刻便要醒过来。

祁律化身啄木鸟,啄了一下之后,立刻抬起头来,“呼呼”的喘着气,睁开一丝丝的眼眸去偷看姬林,天子竟然没有醒过来,祁律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同时一股燥热的感觉涌上心口。

他没有饮酒,一口都没有饮,只是短短的触碰,但是心跳犹如战鼓,和昨日里那种接吻的感觉一样,如此令人心驰神往,心神摇动,心虚不宁!

祁律按住自己的心口,想要压制自己的心跳,鬼使神差的第二次低下头去,这次的祁律不是啄木鸟,动作轻柔了很多,但因为根本没有这方面经验,还是生涩的厉害。

祁律脑海中仿佛过火车,轰隆隆的飞驰,不得不感叹,天子的嘴唇果然还是那般好亲,根本不是错觉,和昨晚一样,简直原汁原味!

天色蒙蒙亮,獳羊肩刚起了身,便听到院子里有些动静,推门出来一看,已然没有上次那般惊讶,平静的说:“太傅,您今日又这么早么?”

祁律是偷偷摸摸从寝殿回来的,天色一亮爬起来便跑,不为别的,因着他昨天晚上一个没忍住,被天子那超好亲的嘴唇诱惑了,一连亲了好几下,但是祁律的吻技很青涩,一来二去的直接咬了天子的嘴唇。

天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唇角破了一块,虽天子睡得“很死”,根本没有醒过来,但祁律却是吓了个半死,做贼心虚,第二天一大早便从过寝殿悄悄溜了回来。

祁律咳嗽了一声,掸了掸自己的衣袍,挺直腰板儿走进院落,说:“小羊,太傅要洗漱。”

獳羊肩看了一眼祁律,狐疑的说:“太傅,今儿个也要冰凉的水么?”

獳羊肩只是问问而已,哪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律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说:“还还是要冰凉的水罢。”

獳羊肩手脚麻利,很快打了水来,祁律一面抽冷气,一面往脸上泼水,给自己降降火,那叫一个酸爽,用冰凉的冰水洗完脸,这才感觉心平气和起来

獳羊肩倒了水,很快回来给祁律束发,他将祁律的头冠拆下来,将头发打散,重新用小栉子一点点梳理整齐。

祁律披散着头发坐在镜鉴之前,有些魂不守舍,清了清嗓子,说:“小羊啊,我有个朋友,他最近被一个难题困扰住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獳羊肩可不知道“我有个朋友”这种经典梗,他一向对祁律的话深信不疑,便说:“太傅请讲,倘或小臣知道,一定会回答太傅的。”

祁律又清了清嗓子,说:“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我朋友的事情,真的是我朋友的事情”

獳羊肩一面给祁律梳头,一面奇怪的说:“太傅今日好生奇怪,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强调是太傅友人的事情?太傅方才已然强调了三遍了。”

祁律:“”

祁律把话题重新拽回来,说:“是这样的,我那个朋友最近很苦恼,他发现自己好像喜好男风其实他以前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南风,因着以前根本没有这样子的想法,前些日子我那个朋友他喝了一点子酒,然后鬼使神差就就那样了,我那个朋友还觉得特别舒爽,小羊你说,我那个朋友会不会真的喜好南风?”

獳羊肩真是好生奇怪,太傅叙述的过程中,又强调了四次那个朋友,而且太傅问完,还转过头来,好似嫌弃镜鉴里的人像不清晰,眼巴巴的歪头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案。

獳羊肩想了想,面色十分平静,淡淡的说:“小臣窃以为,喜欢倒是谈不上,兴许是为了泄欲罢。”

“咳咳咳”祁律瞬间被獳羊肩的话呛到了,难得瞠目结舌的说:“泄泄欲?”

獳羊肩不知太傅为何如此激动,也不知太傅所说的“我那个朋友”其实就是太傅自个儿,而那个朋友喜好南风的对象正是当今天子,因此很平静地回答说:“毕竟做那档子事儿,也不只是喜欢中意,兴许也是为了泄欲,也未可知。”

祁律:“”罪过罪过,我找天子泄欲

天子起身的时候,发现祁律已经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便跑掉了,走的很早,竟然比自己起得还早。

姬林有些奇怪,要知道祁太傅可是相当喜欢赖床的,每日不睡到正午根本无法自然醒,如今却醒的这么早,实在不同寻常。

姬林起了身,“嘶”抽了一口冷气,只觉自己唇角有些疼痛,连忙下了榻,对着镜鉴照了一照,竟然发现自己的唇角破了一块。

寺人正好进来侍奉,便说:“天子,如今天干物燥,天气又炎热,恐怕天子忙于政事儿,上火了,小臣这就安排膳房,中午给天子做一些清凉下火的膳食,不知天子意下如何?”

姬林根本不知自己昨晚被祁太傅给非礼了,他若是醒着,恨不能欢心上天去,怎么可能容忍祁太傅一个人非礼自己?他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上了火,便点点头,说:“去罢。”

祁律经过獳羊肩的“点拨”,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渣男,看到天子那俊美的隐隐有些冲动,而且还觉得天子的嘴唇超好亲,简直已经无药可救了。

其实祁律还有一个疑问,为何自己胆子这么大,竟然想要找天子泄欲,自己虽没什么女人缘儿,认识的女子除了郑姬,就是日前已经被解决掉的鄫姒了,但是身边的男人缘儿却是很多的,俊美的一抓一大把,像是长相美貌又柔弱的周公黑肩,高大魁梧的虢公忌父,还有病弱美男子公子冯,或者春秋第一美男子公孙子都等等。全都是数一数二的俊美,而且“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什么款式的都有,想要高大的有高大的,想要纤细的有纤细的,想要硬汉的有硬汉,想要型男的有型男,身边还有獳羊肩这种长相颇为可爱的。

但是

祁律都看不上眼,偏偏对天子垂涎欲滴,抱有泄欲的非分之想。

祁律心里思忖着,便算是自己喜欢男子,便算是自己想要泄欲,总不该把这种注意打到天子头上去罢?不得不说,自己还真是会挑人。

祁律不想在房中呆着,呆在屋舍之中总是会瞎想,其实是遐想,便从房间里走出来,准备散一散。

祁律在院子里原地转磨,转了好几个圈儿,一直魂不守舍的,起初獳羊肩和石厚还跟着祁律转磨,后来实在太晕了,而且太傅转的圈子很所以那两个人也不转磨了,便站在一边看着太傅转磨,反正也走不远。

祁律站了一会子,突然站定下来,一脸苦思冥想的抱臂,对獳羊肩说:“小羊,我那朋友还有个问题。”

獳羊肩又听太傅提起“我那个朋友”,便说:“太傅请讲。”

石厚之前没在房舍中,因此不知道“我那个朋友”的事情,便听祁律说:“我的朋友想问问你,你说泄欲和中意有甚么区别?”

石厚:“”太傅为何会和獳羊肩谈论这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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