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戏台子附近已经汇聚了很多人,热闹不已。
大家都在等着开戏。
阮盖看了一眼已经人声鼎沸观众席,面无表情地看向身旁的人,“周老板,这就是你说的,我放心去,你来占好位置?”
阮盖离开前特别交代过位置的事情,这位店老板可是拍着胸脯表示,不就是占位置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结果呢!
气得阮盖周哥都不想叫,只想跟他撇清关系。
身旁的人讪讪一笑:“哎呀,不好意思,给忘记了。”
阮盖咬牙切齿:“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呢。”
“这不能怪我啊不是,刚才人多,你这小跟班跌跌撞撞的,我怕她被人磕着,一直在保护她呢。”
小脏孩:嗯?
“盖盖,我没有。”
“我一直都站得挺稳的。”
周哥:“……”
这小孩咋一点都不配合呢。
阮盖吐槽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往小孩身上甩锅。”
周哥一改先前的沉稳,脸皮堪比城墙:“这小孩不就是关键时刻拿出来甩锅用的吗?”
“……”
多么前卫的思想。
“对了,你的那个同学,今晚上还来吗?”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跟我同学碰面了?”
帷幕慢慢拉开,今晚上经典的一出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等的那个人应该是不来了,而且也没有好的位置,指不定要在这外围站一个晚上。
不过他还好,没什么负担。
不像身旁这位,手里还得抱着一个。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觉得应该不会来了,现在的小孩都不大喜欢看戏。当然也除了身旁的这位。所以就顺嘴问了一句。
只不过吧,两人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昨天看到了呗。”
“啊?你看到了”
“对啊。”
阮盖歪头想了想,“我今晚没约他一块来。”
可是,我昨天约了啊。
周哥微微低头,在心里回复。
昨天看完戏后,周哥护送被他拉着看戏的那位女同学回家。
临别前,何乐乐为了附和他,就说了句,嗯,感觉还蛮好看的。其实她那么说,就是想快点离开。
但某位叔叔当真了。
“那明晚继续一起来看吧,明晚的更加精彩。”
何乐乐整个人傻掉。
“他刚好也说,今晚上有事。应该也是来不了的。”阮盖想了想,又添了句。
“是吗?”
“是啊。”
说话间,阮盖微微呼出一口气。
脚下的步子也换了换。
站得久了,刚才膝盖不小心磕碰到的地方,跑的时候是没感觉到疼痛,一停下来,那种磕碰到的疼痛感,就体现出来了。
“你脚怎么了?”她细微的一个动作,身旁的人就有所察觉。
阮盖听到他的问话后,赶忙看向肩膀上的人儿,好在她困睡了过去。应该是适才听他们两个在对话,听着听着在不知觉中就闭上了眼。
“刚才不小心磕了。”阮盖如实说道。
身旁的人轻轻一笑:“你也有这么心急的时候。”
阮盖不满:“那还不是怪你?”
旁人耸肩:“那你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无力反驳。
她认。
“挺好的。不是。”
“嗯?”
阮盖没明白。
旁人看向戏台,戏曲里的主人翁登场。
他顿了好一会才说:“因为有了牵挂和在意的那个人或者是那件事情,你就会有那种鲜活的感觉。会觉得,生活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要有那个让你感觉到鲜活的人。”
“可能你现在不太明白,等你到了一定的年纪后,就会知道,这是多么重要。”
阮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要接什么话。
此时台前,刚好转景。
是女扮男装前去书院念书的祝英台与梁山伯初初碰面。
英台唤他:“梁兄。”
他道:“贤弟。”
相遇后,再转景。
书院同窗一起念书。
日夜相处,感情升温。
某一日,两人窗台前同做文章。
山伯不禁细细瞧英台,疑惑道:“英台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英台道:“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村里酬神多庙会,年年由我扮观音,梁兄做文章要专心,你前程不想想钗裙。”
后来——
过了很久以后,阮盖有看到一句话,有人在这后面添了句梁山伯的潜台词: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那时候,阮盖才后知后觉。
原来,那就是喜欢啊。
因为喜欢的那个人在身旁,所以关于对方的所有,你都会觉得好奇和在意。甚至那个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还会没有办法静下来心来。更多的时候,你还会不敢去看那个人。
只能用余光偷偷去瞄一眼。
确定对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像那时与英台-独处的山伯一样。
脑子里想的都是身旁的人。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和情感,大抵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