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愿赌服输”?!
原来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却居然是一个赌鬼不成?!
董父和董母全都吃了一惊,紧跟着就立刻来了火气,冲着王媒婆质问了起来。
“哎——我说王婆子,你给找的这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董父率先发难,董母紧随其后。
“王媒婆,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媒婆。可是今天这事儿你要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往后你也甭想再说媒了!”
王媒婆跺着脚,双手拍着大~腿直喊冤枉,“我事先可还特意打听过来着,也没听说沈家小子爱赌啊,真要是个赌鬼,我还管他这闲事儿干嘛,嫌日子过得太顺心呐?误会!这肯定是个误会!”抬手用力在沈树的肩头上拍了下去,气急败坏地催促道,“还不赶紧的,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下子,所有人的视线全又集中到沈树的身上去了。
沈树瘫坐在地,后背弓着,脑袋恨不能低到肚脐眼儿上去呢,或许是被吓傻了,或许是嫌丢人,总之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
但是那小厮可不一样,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呢,胳膊伸得老长,抖着手里面的字据扬声道,“白纸黑字写着呢啊,没有误会,这小子,就是个赌鬼!银子都输没了还妄想翻盘,急红了眼,最后一把押了一只手!”
董母皱着眉头“哎呦”一声,气得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背过身,捂住了心口。
董父气得脖子上青筋直爆,胳膊笔直地指着门外,“我们董家和这小子没有半点关系,出去全都出去!别弄脏了我们家院子!”
就是这短短一句话的功夫,王媒婆没敢吭声,贴着墙跟儿蹭到门口,溜了。
“请等一下。”慕悠悠的声音平平静静,不骄不躁,抬起低垂地眼眸,看向君子期,“我能不能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董母急忙抓紧了慕悠悠的胳膊,皱着眉头拼命的给她使眼色。
慕悠悠轻轻拍了拍她手背,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微笑。
董父也是沉着脸,瞧瞧慕悠悠又望望君子期最后再看看沈树,若有所思。
君子期面无表情地对上慕悠悠的视线,眼中半点情绪都没有。
慕悠悠弯了弯唇角,不是在笑,只是想起从前,“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吧。”
小厮谨慎地瞅了眼君子期的脸色,默了一瞬,一边将手中的字据叠好重又塞进怀里,一边识趣儿地站到了君子期的身后。
这下子,就连董父和董母也全都看出来了,这位公子哟,不说话果然就是默认了的意思。
慕悠悠轻轻抽~出被董母抓~住的胳膊,很快来到沈树身边。
他坐着,她站着,他低着头,恨不能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她也低着头,眉眼郑重,居高临下,“能站起来走两步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沈树磨蹭了片刻,才重重地点了下头,重新站起来的时候,瞧着像是脱力了一般,腰背都挺不直了。
他不敢抬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匆匆瞥了慕悠悠一下,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慕悠悠不太愿意看见他这可怜巴巴的样,转身往院门外走去。
沈树拖着沉重的脚步跟在后头。
君子期凉凉的眼风瞥过去,小厮立马就拦在了慕悠悠的跟前,“说话就说话嘛,要上哪儿去?”
“我就在门口单独跟他说两句,”慕悠悠淡定从容,一看就是能抗得住事儿的,让人瞧着特别的心安,“放心,他跑不了,就算他跑了,大不了他输的钱我赔。”
君子期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就像之前那样,他不说话,大家就当他是默认了的。
小厮从慕悠悠身旁让开,慕悠悠没有片刻耽搁,提着长长的裙摆,跨过了院门。
她和沈树在外头低声地交谈,院子里听得不很清楚。
君子期也完全没有想要去听的意思,在院子里踱了几步,冷凝着眉眼,淡扫着周围的景致。
董母对小儿子使了个眼色,一直在旁边儿瞪大了眼睛看戏的董良工嘟着个嘴巴,回他自己屋里去了。
与此同时,董母也走回了董父的身边,正打算开口询问,董父轻轻地,非常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冲着门外扬了扬下巴,又悄悄地指了指君子期的方向。
“是他,”他无声地动着嘴唇。
董母微蹙这眉头略一思量,忽然间反应过来,原来是他?!
慕悠悠和沈树谈话的时间并不长,确实就只是几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