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被扣大黑锅的刘老太呼哧呼哧喘粗气。
陶老娘恨极了盯向她。
这种时候刘老太是绝对不会输势的,板着脸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陶老娘:“……”
天老爷哦,这一老一少是什么东西,她差点认这种极品做亲家。
她大喝一声就去跟刘老太拼命。
刘小麦勇敢地挡在陶老娘前面当拦路虎,陶老娘用蒲扇大掌一推,刘小麦呱唧一下就摔倒了。
倒下时绊到了板凳,脚下猝不及防一扭,板凳还砸到了小腿上。
刘小麦发出从未有过的凄厉惨叫。
陶老娘来老刘家找麻烦的时候,也有不少人跟着她过来。
此刻听见刘小麦惨绝人寰的声音,一个个在外面都待不住了,纷纷挤了进来。
进来就看见张秀红扑在刘小麦腿上哭。
“我的小麦啊……我的大姑娘啊!你腿要是出事了我要跟害你的人拼命!”
刘二柱已经卸下来一块门板,驾轻就熟招呼一个关系好的,抬刘小麦去公社卫生所。
刘老太死命地揪住目瞪口呆的陶老娘:“你个恶婆娘!把我家小麦打成这样,你必须跟我去公安同志那里说道说道!”
老刘家俨然又一致对外了。
刘小麦躺在门板上,刚被抬着走出家门,就受不了了,大声喊痛:“颠的好疼……我骨头咯噔咯噔响我都听见了!”
刘二柱连忙道:“那爸背你。”
张秀红帮着把刘小麦抱到刘二柱背上,她又走在旁边,托住刘小麦受伤的左小腿,不让它垂下晃荡。
“造孽哟,小腿骨头别再有事……”
周围都是上松梗大队的老老少少,看着无比唏嘘,又一起骂陶老娘心狠,对小孩子下这种毒手。
张秀红暗暗地给自家大闺女比了一个大拇指。
“麦啊,你演得真好。”
刘小麦满头冷汗:“……妈,我真痛,我受不了了!”
张秀红一愣,突然就被惊醒了一样,小心翼翼捧着刘小麦的腿不敢动,对着刘老太大喊:“妈哟!小麦真被陶家老狗日的打伤腿了哟,坐牢,她必须坐牢!”
刘二柱一声不吭直往公社跑。
正巧大队长吴国安带着刚刚赶来的坝子大队的人过来了,原本是打算捉拿陶老娘归队,现在一齐被松梗大队的乡亲们扣押下来。
“这事你们必须负责!我大孙女那条腿要是有事,姓陶的吃不了兜着走。”
刘老太也不知道二房是不是在演,但是这么好的机会送上来了,她必须从陶老娘身上刮下一层油水来。此刻眼风一瞥威风凛凛,“我大孙女要去卫生所看腿,你们也一起去,是轻是重总有个章程,公安同志不抓你吃牢饭,也要抓你去农场!”
坝子大队的小队长感到丢人又现眼,厉声斥责陶老娘:“你干什么伤害人民群众?这是极其错误的!”
从大风大浪中勉强缓过来的陶老娘呜呜呜地哭出声,看起来可怜极了。
刘老太心里腻味得紧,“你到我大孙女面前哭去,看着她那条腿用劲地哭!”
吴国安开春刚来的松梗大队,也怕出事。于是压着坝子大队的小队长,和死命扯着陶老娘的刘老太一起跟在刘二柱他们后面跑,一起到公社的卫生所看情况。
……
“什么东西!兴许瘸腿?”刘老太惊呆了。
公社卫生所的李郎中风雨不动安如山:“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们家属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
刘老太干嚎起来:“麦啊,奶的大孙女哦,你要叫奶的这颗心疼死啦……”
垂头丧气的陶老娘歪了歪嘴。
心疼个屁!
也不知道是谁一听有钱拿,也不管她儿子有病,急吼吼要给自家大孙女定亲的。
造孽哟,她之前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听了那瞎子的鬼话。
那刘小麦要真能旺老陶家,她就不会站在这里。
果然封建迷信要不得,应当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坝子大队的小队长黑着脸:“要不再去县医院看看?那里医生多。”
公社卫生所设备几乎没有,骨头裂没裂都靠郎中用手摸。而且卫生所只有一个李郎中。
李郎中闻言很不高兴:“你哪个生产队的?叫什么名字?这么瞧不上,以后遇到什么事都去县医院,别踏进来我们卫生所。”
小队长:“……”
吴国安也准备也让刘小麦去县医院瞧瞧,真瘸腿就太可惜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直面李郎中这通狂轰滥炸。
“……”吴国安问刘老太,“你看呢?小麦遭了这通罪,去县城散散心也好。”
刘老太装傻:“还散什么心?趁早包好了回去,我们农村人不讲究那些花里胡哨的。”
去了县医院弥天大谎被拆穿了怎么办哟。
陶老娘支支吾吾:“那我也在这陪着?”
“你想得美!”张秀红气势汹汹地从内室走出来,“当你动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坏分子了。”
正说着,接到举报的民兵赶来了,把哭天抢地的陶老娘不由分说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