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老夫人尤其意外，她知道谢鸢不肯委屈自己，也知道她那张嘴巴的厉害，如今跟陈姨娘碰上面，完全压她一头。

如此看来，府中日后有好戏看了。

戚老夫人不喜陈蓉，无关她生下的儿女，只是因为她的家室，更因为她这么多年跟戚建在府外的纠缠。作为女子，戚老夫人很能懂明慧的痛处。

有个人能治一治她，也是好的。

玉溪园内消息灵通，阿清跟永和堂的一个丫鬟熟识，总是能先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当她把谢鸢怼陈蓉那段话绘声绘色模仿出来后，连一向冷漠的春柔都弯了嘴角。

这样看来，暂时是友军。

戚玉很是感慨，难为祖母一直都向着她。她现在可以跟着谢鸢，在府中，也不必成为他们口中那个没娘的孩子。

谢鸢昂首挺胸，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永和堂出来，口舌之争她不输给谁，便是男子也争的过。陈姨娘于她，菜一碟。

可怜陈姨娘冒着坐月子出来，怕受寒气的风险，还要遭这样的气受，回去有得骂了。

当上午戚老夫人便将管事权交给谢鸢，前几日会由戚管家协助她熟识府中各方面情况，府中大事务她曾经手过，也并不全然是个白。

如今府中住饶院子共有五个，永和堂住着老夫人，玉溪园住着戚玉，菊园住着陈姨娘，翡翠轩住着戚静姝，谢鸢自己居住在摘星阁。

摘星阁内陈设高贵繁华，一瓦一砖与宫中相同，不少古玩摆弄都是昂贵之物，连房间里的纱幔都是从西域专贡而来的稀奇物。这些东西全是从宫中出来的，可见当今皇上对这位长姐的用心。

“两位姐性情如何？”谢鸢边看府中的账目边问戚管家，翻到某页时顿了顿，找出当日的开销票据进行核对，眉头微微一皱。

原以为陈蓉会成为嫡母，谁知临时变成了谢家的姐？戚管家从前的讨好都没了着处，眼下自然要好好听话，先跟谢鸢打好关系。

“回夫人，大姐性情娴静，二姐喜活泼，各有不同。”

谢鸢咕哝着应了声，在账目上有疑问的地方用红笔圈出来，看似不经意的又问：“之前账本是由谁管的？”

“回夫人，大约是从去年三月份中旬到五月份月底，都是由陈姨娘掌管的。”末了，戚管家又补一句：“是老爷吩咐的。”

三月份中旬到五月份月底……

谢鸢心里明了，收好账本揣在怀里，要带回摘星阁再细细看。

回摘星阁的路上，会经过玉溪园，她在院外踌躇半晌，决心进去看看这位不怎么熟识的女儿。

莫风进去通报后，由阿清火急火燎出来迎接，她面露愧色，让新妇在院外等半晌，实在不应该。

好在谢鸢没什么脾气，不怪罪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