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让我一条龙飘飘欲仙到死吗?
我抬头看了看宸妃的姐姐。
咦,宸妃在哪儿?
哎呀,她真是,每次遇到这种事都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软绵绵地歪在司宇甯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等在锦乐宫的屋檐下。
我看了一眼司宇甯,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此时,宸妃的姐姐大叫起来,手上的另一个精致古瓷又摔在了地上。“我问你的话,你是不是没听见呀。”
说着,她就要冲我冲过来。
“站住。”我说。我装作不知道她。“这个宫殿的住宿权,有我一半,你是哪里来撒泼卖乖的疯婆娘!”
“我是……”
她刚要说话,我一声叫起来。
“你还解释,你还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从早上,我就知道你了,你那尖声尖气的嗓音,和那打鸣的公鸡一样,让人心烦气躁。可是有什么用呢?你说,你告诉我,这么大声叫唤,砸锅摔盆的,有什么用?学鸡叫,要诚心,诚意,像你这样,找锅碗瓢盆帮忙简直就是作弊。你是哪家的姑娘,嗯?我现在就飞鸽传书,给你家里捎信,让你父母羞愧。”
你!
你给我过来!
我怕把名字泄露出去,只好指着喜儿的脸,大叫。
“我?”
喜儿指指她自己。
“你去拿笔墨纸砚来。”
宸妃的姐姐高声冷笑。“写给父母亲,你要是要去黄泉路上递给他们了。”
我心里一震,镇定地说:“好。这可是你说的。你。”
我拿起砍刀,再次指向喜儿。
妈呀,砍刀真是重。
我感觉我全身的每一根筋都在颤抖。
我的额头已经铺满了汗水。
我得赶快把话说完,不能再消耗了。“你。你们三个,去帮我把黄泉纸拿来,我现在就写给她的父母,让他们地下有知,赶紧去申请回阳令,上来教训教训这不听话的小蹄子。”
黄泉纸,回阳令,这都是什么玩意?
我自己都没见到过。
我嘴里噼里啪啦说着,心中一片懵懂。
不过,我转眼一看,那宸妃的姐姐已经有些软下来了。
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古瓷,一直死死捏在手里,一时半会儿,没扔下来。
我唬住了她,我内心的雀跃已经在滋滋直冒了。
等等,等一下。
再等一下。
要镇定。
还差一步就成功了。
我还没准备好呢,我就听见我那张嘴又开始噼里啪啦乱编故事了。我活了14岁,从未见过我的嘴口条这么溜,说起话了这么鲜活。什么舌灿莲花,什么口若悬河,在我这张三寸不烂之舌面前,都是小儿科。
妈呀,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就是传说中的,越紧张的局越能破,越是死局越能扳回一城的神仙下凡吗?
等我说出“神鬼伊莲”这几个字时,宸妃的姐姐,已经面色惨白,手中的古瓷噗通滑落在地。
她哇地一声哭出来,跪着爬到了我面前。“小姑娘,小祖宗,小神明,行行好,你放过我吧。”
我瞪了她一眼。
不摸清是谁让你来的,我能放过你?
“说,是谁让你来的。我早上一起身就瞄着你了,你简直是,一上来就搞了个鸡犬不宁,倒是有备而来呀。你可别告诉我,你身后没人。”为了加强之前神鬼魅影的惊吓程度。我又添了一大堆话。“你可不想着自己死了就没事了,要是不说,那,那就这么办——从你闭眼魂穿之际,到你魂归地下之后,我都会让我地下的朋友盯着你,我想,你大概不想知道,我的朋友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吧?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可能在想,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两边的路都堵死,只要投了胎,一切就好了。我可告诉你,活着不过百年,死了,如果没人看得起你,你就一直受苦。”
宸妃娘娘起先只是抽泣,听到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
抽泣着,抽泣着,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
“快,给她灌药。”
司宇甯站在屋檐下大喊。
锦乐宫的厨子在一旁看戏很久,一直跃跃欲试,想要帮忙。此时,他飞快跑回厨房,拿了灶灰,掺了水,急急忙忙奉上了给我。
我抬了抬头,“给她。”
厨子拿了灶灰水,一下子给宸妃姐姐灌下。
宸妃姐姐从来都是笼中雀,掌中宝,看了宸妃被皇上看中,在宫中步步高升,一时嫉妒毒了心。九个月前,她投靠了讨好金三角下的宛昭容旗下,誓要将那个运气冲天的妹妹拉下马。
她暗恋九千岁皇太子的小儿子周尔琦,宛昭容就告诉她,“如果能让你那讨人嫌的妹妹心神不宁,我就把周尔琦奉送给你。”
宸妃姐姐说:不用弄死她吧?
宛昭容笑了,“不用,你们姐妹情深,我怎好破坏你们的情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