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接下来几日,皇上皆召秦秋月到栖云殿弹琵琶,不久,又赐予她“荣”的位号,成为同时入宫的嫔御中第一位得到御赐位号的,这使六宫众人渐生妒意。
快入冬了,天上飘着细密的雨丝,朦朦胧胧的,总不见个晴天。
秦秋月从栖云殿出来,并没有回明惠楼,而是径直去了春华殿。
“荣嫔娘娘到。”门外小太监通传道。
春华殿焚着雪中春信,香气裹挟着暖意,直直扑向刚打起帘栊的秦秋月。
“好香。”说罢,秦秋月就把身上的白狐皮鹤氅解下来递给贴身侍女婉姿,并向澧兰福了福。
澧兰忙去扶秦秋月,“姐姐,外头天冷,不如留在这儿用了晚膳再回宫吧。”
“也好,这么些时日没见到你,咱们姐妹俩多说说话儿。”秦秋月望了望春华殿里的镂金香炉,笑道,“这香是御赐的吧?倒与旁人宫里的气味不一致,格外清新馥郁呢。”
“姐姐说笑了,陛下怎么会费心思赐这香儿粉儿的,不过是我自己闲来无事,按照古代香谱上的方子自己调制的,若姐姐喜欢,我便配些送给姐姐。”
“我不过夸一句,何必这么麻烦。”秦秋月笑了笑。
秦秋月听闻皇上未曾赐澧兰香料,心中大喜,暗暗想道,“澧兰妹妹最是得圣宠的,而皇上单单赐了我这名贵的沁和香,连妹妹也没有赐,看来我才是皇上心中最疼爱的人。”
“今日我宫里做鹅油卷和炙鹿肉,恰巧都是你爱吃的,今日你可得多吃些。”澧兰握着秦秋月的手。
“......你对我真好。我如今在御前得宠,你不会难过吧?如今宫里皆是流言蜚语,你可千万不要听他们乱说。”秦秋月望向陆澧兰。
“怎会?我俩互相扶持,才得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在这宫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若我俩离心,只能腹背受敌。更甚者,若我俩相攻,必是两败俱伤,让那些个渔翁得了利。”
“妹妹,你能这么想就好。”
饭菜端上了桌,澧兰为秦秋月搛了一只鹅油卷,二人相视而笑。
失落感涌上澧兰心头,她怀念自己独宠的日子,却不敢跟任何人倾诉。曹慎给她的关怀,像丝线,时隐时现,使她不确定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昙花一现,不安定感充斥着她的心。
饭毕,秦秋月回了明惠楼。须臾,皇上身边的小太监阿通来通传,说晚上皇上宿在春华殿,要澧兰好好准备。
澧兰已经半月未见皇上了,此前不是淑妃侍寝,便是秦秋月侍寝。
“几日不见,你瘦了许多。莫不是天天想着朕,饭也吃不下了?”皇上一见到澧兰便打趣道。
“常闻陛下英明,没想到也有糊涂时候。陛下迟迟不来,嫔妾便把所有没吃过的菜式都让小厨房做了一遍,独自大快朵颐。不瞒陛下,嫔妾刚才还和荣嫔一起吃了鹅油卷子、炙鹿肉、炖肘子、莲叶羹......”澧兰顺水推舟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