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大门被大炮轰开,两侧的弓箭手早已经将箭头对准了东厂内,但是东厂内没有番子干冲出来,这些杀人不眨眼的番子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重炮的庞大威力,更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已将以血肉之躯直接面对它的威胁,暴露在大炮黑洞洞的炮口面前的番子们甚至连逃跑都忘了,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那里。
大炮在张开心的命令下再一次放平,这回放上了‘霰弹’,又叫霹雳开花弹,这是一种最大射程只有一百步的炮弹,也是大明火炮中杀伤力最大的炮弹。
张开心对东厂番子们脸上的恐惧表情恍若未见,继续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杨乐的命令,高声喝道:“大炮仰角三十度,上霹雳开花弹,火药九成!开火!”
操炮手得到命令,迅速点燃引信。随后,只听轰隆隆、轰隆隆……十声震耳欲聋地巨响,地皮一阵哆嗦,十颗霹雳开花弹像天女散花一般越过门前那些呆若木鸡的番子,砸向东厂院内各处,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大门前的番子们这才从惊呆中醒来,不知谁先发了一声喊,然后恐惧迅速蔓延,番子们立即四散奔逃,在刺鼻呛人的烟雾中哭喊着、寻找着出路。
大炮轰门,这一番威慑,已经没有人敢从正门往外逃。
在东厂大门被轰掉的那一刻,崔呈秀等人已扶着魏忠贤从大厅里慌忙逃了出来,纠集了一批残兵扑向东厂院子的东院墙,因为那里距离大门口比较远,暂时还没有遭受大炮的袭击。
魏忠贤用湿毛巾捂着口鼻,哈着腰颤声道:“怎么回事?难道皇上调兵来了?是五军营还是三千营,这些混账总兵、参将,吃了我们的、拿了我们的,竟然对我们动手!”
崔呈秀急道:“厂公,我们集中人马从东门杀出去,门外是一条巷子,穿过巷子后的空地就是树林,只要冲进林子,咳咳咳……任他兵马再多也休想拿得住我们!”
东厂内一共有九千名番子,差不多是杨乐率领部队的两倍。可是杨乐这番炮击,以攻心为上,只有猛烈的攻击,没有一个人表明身份和来意,这让魏忠贤等人产生了沉重的心理负担,他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再也生不起一丝丝反抗之意。
杨寰一听连声叫好,附和道:“厂公,现在敌人正在布置,如果一旦完成包围圈,就很难突围出去了,依我看现在还是集中兵力先冲出去吧。”
魏忠贤虽然在官场上诡计多端,却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心中早没了主意,闻言忙叫手下的人迅速收拢人马,不一会儿便纠集起三千多人直扑东院墙。
杨嗣昌站在瞭望塔上看得是连连点头,不住称赞,看见魏忠贤正往东墙逃窜,询问杨乐道:“杨大人,你的第二步妙计又是什么啊?”
杨乐依旧是微微一笑,说道:“第二步是火烧连营。”
狼牙三百队员此时早已经在东墙外面埋伏,眼看着魏忠贤已经跑到了东墙角根之处,传令兵一挥旗子,三百狼牙队员立刻摘下后背上的包袱,令杨嗣昌吃惊的是,那些包袱里面是一捆捆的干燥的艾草。
马虎见准备齐全,立刻高声喊道:“点火!扔!”
那些包袱被抛飞,飞过东墙,落在院子里。干艾草十分易燃,点火就着,瞬间就在东墙地面上形成了一道燃烧的火墙。而且艾草被火一烧,发出一股浓烈辛辣的烟雾,呛得人直咳嗽。辛辣的味道呛喉燎鼻,一群流着眼泪鼻涕、咳得肺都快要出来的番子好不容易穿过火墙,刚刚登上墙头,没等欢呼相庆,只听一阵枪响,一头就倒了下去。
在百米开外的狙击手神色从容,再一次换上弹药,瞄准了下一批从墙头攀爬出来的番子。
院内的番子再也不敢露头,被困在东墙角下,乱作一团。前一阵炮击把他们的大门给轰没了,紧跟着是一阵辛辣刺鼻的烟雾,之后又是一阵子弹射过来,东厂番子损兵折将一小半,却连对方的模样都没有见到,呛人的烟雾越来越浓,却依旧不知道敌人是谁,不知道敌人在哪里,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
杨嗣昌看得是兴奋异常,饶有兴趣地问杨乐道:“杨大人,你的第三步又是什么呢?”
杨乐伸出四根手指,简洁明了地说道:“四个字――喊话劝降。”
他转过身吩咐站在后面的侍卫道:“去问宋应星大人要大喇叭,然后拿过来!”
“是。”侍卫应了一声,然后匆匆离去。过了片刻,只见他抱着一个硕大无比的大喇叭回来了。
杨乐顺手接过来,看了看,做工比较精致,铁片虽然厚薄不一,但不妨碍使用,这个大喇叭有一米多长,前粗后细,嫣然是由小喇叭放大数倍而成。
杨乐把大喇叭架在瞭望塔上,然后清咳一声,对着大喇叭就开始喊了:“嗯嗯,东厂的番子们,你们注意啦。下面,我要宣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请你们放下手头的事情,仔细去听。”
“东厂的番子们,你们听好了,我是中国威武大将军――杨乐,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们,放下手里的武器,乖乖地出来投降,否则,我就炸平你们的东厂!听见了没有?我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过期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