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危娄这声“师弟”叫的极其不自在,谢琛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随即又收敛了笑容,对殷危娄道:“方才他们说的话,师兄不必放在心上。”
殷危娄沉吟片刻,手指捻着袖子,自顾自似的说道:“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个废物。”
谢琛又道:“师兄真的不用多想,尊上必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师兄一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殷危娄捻着袖角,又道了一句多谢师兄,便不再多言。
*
次日,白予卿领着主角去拜祭师祖,祭祖的过程不需要白予卿说什么话,仅需要新入门的弟子给师祖上一柱香,在香烧完之前香柱不断即可,这就说明师祖认可了这个新入门的弟子。
白予卿就在殷危娄身侧,眼睛死死盯着那香柱,在白予卿的认知里,这个过程应该不会十分顺利,香柱不断个十几二十次,展示一下主角拜师的决心,那都称不上主角。
他都做好给主角园场子的准备了,然而香柱一点一点的烧完,直到最后一点也淹没在香灰中,连摇晃都不带摇晃一下,稳健地烧完了。白予卿微微一愣,缓过神来。长舒一口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歹师祖认可了主角。
拜师茶敬了、祭祖也祭拜完了,接下来白予卿要做的,就是带着仙君令,找宗主把殷危娄登记入册。
这就回到了最开始困扰白予卿的问题上——
原主到底把仙君令搁哪儿了?!
白予卿快把他的房间翻了个底儿掉,连个仙君令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没有仙君令,把主角收入门下的最后一步就没法完成。没办法在宗主那里登记入册,主角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丢呢?怎么敢丢呢?
白予卿急的直跺脚,任他如何急躁,仙君令也不会自己跑出来,他正在屋里折腾的热火朝天之时,谢琛又进来了。
一如前几天那样,怀中抱着一大摞卷宗。
前几天看卷宗看的头昏脑涨,后遗症还没有缓过来,一转脸儿乍一看,还是谢琛那张大脸,还是一摞熟悉的印着“寒清峰”三个大字的卷宗,白予卿的脑子嗡嗡的疼,不仅脑壳子疼,还条件反射般想吐。
白予卿的眉头皱了起来,用万分嫌弃的眼神盯着谢琛怀里那一摞卷宗,谢琛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尊上是在嫌弃自己还是嫌弃自己抱着的卷宗。谢琛定定心神上前道:“尊上,您看这……”
现在白予卿的脑子里除了找仙君令根本装不进任何东西,对谢琛道:“放桌子上,我稍后看。”
谢琛登时大觉不妙,这是尊上推脱的惯用言论,以往尊上对他这样说,八成又是要拖到最后一天了。谢琛心里喊苦却不敢跟尊上顶嘴,也不敢催促尊上赶紧看完,只能依言把卷宗摞在桌子上,像往常一样等着赶死线。
正要转身离去时,谢琛朝屋内瞥了一眼,白予卿似乎正翻找着什么东西,屋中有些杂乱,尊上一向爱洁,若不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物件,断然不可能把屋中翻的如此杂乱,便试探性地问道:“尊上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闻言,白予卿并未立刻告诉谢琛自己在找仙君令。
堂堂峰主把象征身份的仙君令丢了,说出去有点儿丢人。
他沉默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寻思如何才能让这件事说出来不那么丢人,于是白予卿问道:“我一般把仙君令放在何处?”
谢琛眼里带着点儿疑惑,伸手解下自己的须弥袋,从须弥袋中取出一块通体纯净的玉牌,双手捧到白予卿面前道:“您怕丢,放在了我这里。”
“……”
合着找了一圈,其实要找的东西一直在围着他转?
白予卿在心中赏了原主一个大大的白眼。
怕丢东西,干脆把东西扔给弟子保管?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物件倒也罢了,轻而易举地把仙君令交出去,这就相当于把身份证丢给别人保管了!
人间极品,原主实乃人间极品。
此刻,白予卿在“拖延症”“剑修狂魔”“数学辣鸡”诸多标签之外,又给原主贴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标签。
白予卿从谢琛手中接过仙君令,把谢琛这块狗皮膏药打发走,将那把通体雪白的宝剑召出,踏上剑身去找六极宗的宗主。
说到六极宗的宗主,白予卿对他的印象可谓十分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