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旦握了握右手,有些不可思议。那黑袍少年背着的大剑,少说也有两米长,几百斤重。居然被自己的一个小技能就给击飞了?
再看看黑袍少年那张瞬间惨白的小脸蛋,显然是受伤不轻啊。
不知不觉间,原本觉得凶多吉少的李旦,慢慢挺直了腰板。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狭路相逢勇者胜,既然跑不掉了,那就只能拿出点气势来了。
“阁下究竟是何人?有如此修为,又何必装腔作势?”
狐裘男子看了一眼自家徒弟,便知刚刚那一击雷法,已经让少年经脉受损,腑脏严重内伤。自家徒弟什么武道修为,他再清楚不过。眼前之人的法力,不可谓不高。
可是,此等境界的炼气士,连他都没把握对付,刚刚又为何收敛气息,玩命奔逃?
至于那礼部侍郎说此人就是化阳宗的欧阳闻都,狐裘男子还是不信的。传说中的那位道门大天师,杀伐果决,为人刚正,脾气更是火爆。与眼前之人的作派,那完全是两回事。
“什么叫我是何人?老子还要问你呢,你们两个为啥追杀老子?”李旦挑了挑眉,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凶一些。一旁的刘侍郎见状,赶紧躲到欧阳天师身后,只露出半个头,厉声喝斥:“对啊,为啥追杀我们?信不信国师大人,吹口气都能把你们弄死?”
刘侍郎凶完,又在李旦耳边嘀咕道:“要真打起来,仙尊有几分胜算?”
“三分。”李旦面无表情。
“啥?”侍郎老爷浑身颤栗。
“呵呵,两位就不必演戏了。大德朝廷这些年,明里暗里,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尤其是到了元鼎这一朝,皇帝年轻气盛,喜欢四处征战,从不顾及天下人。本座路见不平,自然要拔一次刀,与朝廷讲一次道理。”
狐裘男子说到这,缓缓放开笼袖的双手。原本干净的脸上,瞬间布满漆黑古怪的咒文。尤其是额头处,一朵黑色莲花骤然绽放,其中似有血光闪耀,诡异至极。
十米开外的李旦,瞬间便感觉到一股至阴至煞的气息,如狂风席卷而来。法袍披星月自主御敌,散发出淡淡紫光。狐裘男子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三分,只是动作不停,右手五指微微弯曲,掌心之中便凝聚出大量的黑煞,天地瞬间被大片乌云笼罩。
与此同时,黑着脸的李旦剑指一划,身后数十棵大树连根拔起。下一秒,这些树木寸寸碎裂,演化成千百道各色剑光,悬停在虚空中。在漆黑的天幕下,简直如群星灿烂。
嗡嗡嗡嗡……
空间震荡,神通未至力先到,两股极强的气息隔空碰撞,瞬间粉碎一地顽石。随即,李旦心念一动,万千剑光纵横飞掠,如流星般砸向狐裘男子。
轰轰轰!
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了山涧中的半数溪水,待浪花散成雨珠落下,狐裘男子与那黑袍少年却已不见了踪影。刚刚还嚷嚷着要为天下老百姓拔刀讲理的大侠,似乎跑路了。
“这就走了?还本座路见不平?我呸!”
刘侍郎鬼头鬼脑地朝四周看了一圏,发现确实已经没人后,立马甩开大袖,冷笑起来。李旦皱眉踌躇片刻,也不说话,突然纵身一跃,带着刘溪飞上了群山之巅,随后一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