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尚闭目诵经,绝望等死之际,两人耳畔响起了刘溪的声音。
李旦用尽全力偏过头,只见侍郎姥爷一边脱衣服,一边往自己这边跑。那模样,简直是新郎官入洞房,急不可耐的很。
这是要闹哪出?死到临头的回光返照?还是被大妖法相吓傻了?这可不像是你刘雨亭的行事风格啊。
“刘大炮你搞什么?赶紧滚远点。找个茅坑把头塞进去,兴许还有得救!”
李旦破口大骂,自己这边就要扛不住了,这时候谁过来谁倒霉。还真不是他说话难听,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活下去,不就得掘地三尺,能钻多深钻多深吗?李旦要不是脑子抽了一下,两罐羊汤喝上头,老早把自己埋了,当个鬼的英雄。
“跑?不能够。我刘雨亭,是那种贪生怕死,卖友求全的人吗?我堂堂一礼部侍郎,还能输给个吃酒喝肉的野和尚?”
刘溪此时那是了不得的意气风发,话音落罢,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终于给他脱了个精光。然而穿在这位侍郎老爷最里头的那件衣服,却有些奇怪。似乎是件裹胸的肚兜,但靠近了一看,又像是一捆卷轴,被侍郎大人当衣服围在了身上。
“刘施主飞蛾扑火,自寻死路,令小僧敬佩。”和尚轻声调侃,依然没有睁眼。
“滚你娘的傻和尚,你当本大人没点压箱底的本事?”
刘溪大怒,扯下卷轴的瞬间,周身立刻弥漫出淡淡清光。到了李旦身边后,侍郎老爷将卷轴往地上一摊,瞬间拉出了两米长。
那是一幅字帖,行书流水,龙腾凤飞。白底黑字之间,不知盖了多少印章。字帖一摊开,立刻清光大作,而刘溪身上,也出现了法力波动。虽然不强烈,却远非普通人能比。
“靠!你他娘的也是炼气士?刘大炮,你敢阴我?”
李旦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一瞬间,简直是生无可恋。最近,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仙尊你撑住”,“天师无敌,法力无边”。
然后呢,一个个都跟我玩无间道?和尚有法宝不用,刘大炮手无缚鸡之力,一路装孙子?
李旦本以为自己也算是个稳健的人,可跟眼前这两位比起来,还差上那么几个段位。
“好好好,我算是看清楚你们这个世界了。都是坑,全是坑。”
“旦哥别激动啊,你是真的误会亲弟弟我了。咱就是个小小小小的炼气期,身上的这点法力,都是从这幅《阐真序》中,凿壁偷光,偷出来的。天地良心,我是真没刻意修行啊。旦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当官不炼气,炼气不当官,这是最起码的规矩。旦哥,你应该不会去朝廷告发我吧?”
刘溪见李旦怨念极深,原本利落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和尚听到这,眉头微皱,倒是睁开了眼。
“你说的是,道家书圣,羲子的阐真序?”
“对啊,羲子真迹,童受无欺。”刘溪眨眨眼,有点委屈。
“有救了。”
了缘和尚瞬间大喜过望,若不是要镇压脚下的“天碑”,估计得兴奋得跳起来。李旦一看,还真有戏?赶紧朝刘侍郎啐了口唾沫,大骂道:“愣着干啥,有屁快放。”
刘溪一见欧阳仙尊发话了,哪还敢有半分犹豫,极为狗腿的道了声“好嘞”,又急急忙忙从裤腰带上解下那枚用黄布裹着的礼部大印。